老人下棋自然是慢的,喝一口養生茶,擦一下老花眼鏡,重新戴上,盯着棋局,斟酌下一步棋,一局棋下來,多多少少是半天的時間。
秦諾閑着沒事,也幫着診所做一些雜七雜八的活。
阿良也留在診所,不時有幾個感冒發燒小病的街坊上門,撿一些藥給他們,倒也休閑。
“你們診所來的新小夥,負責啥職位啊?”跟餘哥下棋的老者,是個絡腮胡大爺,看了眼秦諾,随口地問道。
“啥?”
餘哥年紀明顯大不少,聽力下降,聽什麼都要重述一遍,并且聲音要昂亮。
絡腮胡大爺也習慣了,提高了說的音量。
“哦,親戚家派來實習的,沒啥本事,高考砸了,來這裡打雜混日子的。”餘哥挺了一下卒,緩緩說道。
聽到這話的秦諾,嗆了一下。
這幫家夥,給自己設定了這麼個身份,自己真的不要面子的麼?
“阿良,擱哪閑着?茶喝完了,換一下。”餘哥喊了一聲。
阿良從窗口前台後面走出來,淡然開口:“餘哥,茶喝太多也不好,晚上搗鼓到深夜,都睡不着。”
“我身體好着呢,犯不着操心。”餘哥雖是這樣說,又是劇烈咳嗽兩聲,跳了一個炮。
“哎,将軍了!”
絡腮胡老者見着,樂呵地跳了一下馬:“将死了,沒了。”
“又一包煙錢,别賴賬啊!”
餘哥搓着眼鏡,看了好片刻,才說道:“這不算,剛才我犯糊塗了。”
“怎麼不算,又拿老年癡呆來說事,這會兒我不中招了。”絡腮胡大爺根本不給餘哥悔棋的機會,直接打亂了棋盤。
“再來一局!”
餘哥無奈說道,但等棋子全部擺正了,又捂着小腹,一陣哎呦,表情顯得痛苦。
阿良走過來,對這個習以為常了,說道:“老毛病又來了,進房間裡躺一下吧,上點藥擦擦就行了。”
雖是這樣,餘哥還是想咬牙下完,真是嗜棋如命,但也疼的不行,他把秦諾招呼過來,先下着。
秦諾說道:“我對下棋不太感興趣。”
“會不會?”
“億點點。”
“那幫我頂着。”
秦諾微微一笑:“什麼好處?”
“嘿,下個棋你還要好處?”
最終秦諾得到了在這附近轉悠兩個小時,自由時間的好處,等餘哥被攙扶離開後,放下手中的雞毛撣子,在絡腮胡大爺身前坐下來。
“要不要讓你一車一炮?”絡腮胡大爺展開油紙扇,淡笑地問道。
“那感情好,感謝大爺這麼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