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諾說道:“沒事,不礙事的。”
舒月自然明白秦諾想做什麼,說道:“我們就坐在這裡,看着嗎?”
秦諾看着手機的時間,說道:“還有兩個多小時,着急不來,先坐坐吧。”
進來的時候,白绫女鬼鎖定的氣味,就失去了準确性,隻是在這帶開發區内,找不到位置,不如先找個地方落腳。
秦諾走過去,跟幾個大爺聊了起來。
一個大嬸煮了一些粥,端過來,說道:“女娃,吃點宵夜吧,大半夜穿這麼薄出來,不怕凍着嗎?”
舒月看着白粥,說道:“謝謝阿姨,但我不餓。”
“那冷吧,我給你找件衣服,要愛護自己的身體啊。”大嬸很樸實,拿了件衣服,披在舒月身上。
“看着舊,其實暖和得很。”
見舒月不介意,大嬸拿起遙控器,嘗試着換台,問道:“我有個女兒,跟你一樣大,隻可惜在兩年前去世了。”
舒月看着電視的雪花,問道:“怎麼死的?”
“唉,校園霸淩,她被自己班的同學淩辱了,我這丫頭自尊心強,也受不得委屈,她什麼都不跟我說,晚上自習時當着全班人的面,從陽台跳下去了。”
大嬸眼睛垂落,每逢想起,她内心就跟被錐子刺入一樣。
“我讀書少,沒文化,就這麼一個女兒,為了賺多些錢,就做起男人的粗活,裝修房子、蓋房子什麼都幹過。”
“以前被磚頭砸的手指甲都裂開,我都沒哭,女兒不在了,每逢夜裡,我都以淚洗面。”
舒月聽着,問道:“這件事罷休了嗎?”
“我跟幾個老鄉,找到學校,希望學校能幫忙,把殺死我女兒的這幾位告上法院。”
“這幾個孩子有權有勢,湊了一大筆錢給我,學校也希望我小事化了,不要影響他們學校的聲譽。”
“我自然生氣,錢能換回我女兒的命嗎,我跟老鄉們鬧了很久,甚至校長都避着我不見,讓保安驅趕我。”
“那時我發誓無論如何要為女兒伸冤,但随着時間流逝,我漸漸感到無力……”
“一個月後,老伴中風躺在醫院,急需一大筆錢,我把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了,還是不能交清……”
舒月眨眨眼睛:“所以,你拿了那些間接害死你女兒的人的錢。”
大嬸低着頭,嘶啞地苦笑:“很可惡對吧。”
“明明那些錢,沾滿了女兒的鮮血,我卻還是用了,發誓要替女兒伸冤,最後卻全部成了笑話。”
“那些給我錢的人,在看到我收了錢後,笑的那樣開心,他們害死了一個人,卻一點事沒有。”
“女兒她,一定恨透我了吧。”
大嬸抱着頭,眼睛黯然,表情帶着麻木:“而且,最後老伴還是離開了,我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收了那些錢,什麼都沒改變,反而……讓我這兩年來,都在深深自責中活着。”
“夜裡,很多時候我都睡不着,仿佛能聽見女兒就在枕邊,問我為什麼要收他們的錢,那上面的血,你看不見嗎?”
舒月聽完了,臉色毫無波瀾。
說道:“為什麼要自責呢,人有感情,但也是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