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三樓樓道,秦諾站在冰冷的地闆上,看着兩邊,看着房間号,朝着右邊走去。
站在303房門前,秦諾取出口袋裡唯一一把鑰匙,剛插進去,廊道的黑暗裡緩緩走出一個身影。
一個嚴重佝偻的中年醫生,身上套着一件白大褂,手裡提着的手術箱子,随着晃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濃郁的消毒水味道,在它身上散發出來。
“徐醫生……”佝偻醫生開口,他的臉藏在枯發内,穿過頭發,可以看到那一張臉。
上面長滿了膿瘡,十分地醜陋,眼鏡渾濁地不能确認是不是瞎子。
“賴醫生,真巧,你也下班了?”秦諾盯着他胸口上的身份牌,微笑地打了個招呼。
他對這個醫生有印象,因為排名第三,在醫院裡通常被同事喊做老賴,當然秦諾是個有禮貌的人,不會這麼稱呼。
主要是不想踩雷區,說不定喊個老賴,對方就直接炸毛了。
“你今天回來有點快。”
佝偻醫生開口,伸出滿是暗瘡的手,抓起頭上的頭發,露出那一張讓人膈應的臉。
嘴角咧起,凹陷的眼窩内,兩隻眼睛直勾勾盯着秦諾,讓人全身發毛。
“你今天看起來,有些不一樣?”
秦諾眼睛閃爍幾下,平靜地開口:“或許是今天手術過于順利吧。”
“我記得你的排名不高,馬上就要裁員了,你或許該想想,怎麼保住自己的飯碗。”
佝偻醫生将鑰匙插入自己的房門内,他就住在秦諾的隔壁。
這個時候,後方的廊道也傳來腳步聲。
一個身影緩緩走來,頭部戴着什麼,光線過于昏暗看不清。
靠近了,才看清那頭頂上戴着并非裝飾品,而是插着一把柴刀。
柴刀從天靈蓋,砍到了鼻尖,上部分腦袋被分成了兩半,顯得十分恐怖,刀刃邊緣長滿鐵鏽,并且跟血肉生長在了一起。
兩隻眼睛轉動幾圈,落在秦諾和佝偻醫生身上:“老賴,老徐,今天下班都這麼早麼?”
佝偻醫生眼睛眯起,嘴角翹起時,露出兩排幾乎發黑的黃牙:“還好,兩台手術,病人都沒有把醫藥費交齊,不怕投訴情況下,給了我很多發揮空間。”
說着,一條發黑的舌頭舔在幹裂的嘴唇上:“現在,我都還回味那個病人腦幹的味道呢!”
“但我的運氣很差。”
他從身後抽出來一把鋸齒刀,上面崩壞了好幾處,上面還挂着碎肉。
“病人都是幾個奇葩!”
“呵呵,手術順利就好,工具壞了,可以修複。”秦諾笑了兩下,發現這些主治醫生,就自己看着挺正常的。
柴刀醫生看着秦諾,脖子扭動兩下,緩緩開口:“徐醫生麼,你居然還活着啊。”
“我看了你的第二個病人,那家夥不是來治病的,以為你沒法活着離開手術室,是我低估你了。”
柴刀醫生開口,語氣讓人捉摸不透,像是擔心,又像是在譏諷他。
“小手術而已,自然能應付得來。”秦諾心裡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