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副自己拿江離厭當朋友,替他的遭遇打抱不平、直抒胸臆的樣子。
要是換做以前,宜雲真君這樣為江離厭鳴不平,江離厭一定也會下意識怨希衡。
可此時的江離厭被趕出淩劍峰,嘗到希衡不要他的滋味後,早不複之前的心境。
他後退一步,沒心情和宜雲真君打鬧,反而紅着眼一字一句告誡宜雲真君:“師叔,我師尊未曾騙我,若她救我出死城是騙,悉心傳我功法是騙,世上不知多少人想被這樣騙。她從未對不起我,是我之前太……”
他說了太多傷人的話,做了太多傷人的事。
“師叔,我再說一次,你不得诋毀我師尊。”
宜雲真君完全沒想到江離厭變成這樣了,若是以前……
她一咬唇,裝作大方地擺擺手:“好了好了,你說得都對,但你至于和我生氣嗎?我不高興還不是為了你。”
宜雲真君赤着足,在江離厭跟前走來走去:“你想去見你師尊,但是你去見她,按她的氣性,肯定也不會理你,怎麼辦呢?”
“有了!”她眨眨眼,湊到江離厭跟前,打了個響指。
“你還記得我們之前說的計劃嗎?但凡女人,哪兒有不吃醋的?一會兒我和你一塊兒去見你師尊,你呢,就假裝決定要拜我為師,你師尊一吃醋,不就會給你機會了嗎?”
江離厭神色有些猶豫,這樣真的能行嗎?
宜雲真君又推了他一下:“你是女人還是我是女人?我說行就能行。”
江離厭這才打消疑慮,道:“如此,會不會委屈師叔?”
宜雲真君抱手,冷哼一聲,斜了眼江離厭,帶着些嗔怪:“江小厭,你還記得我呢,誰叫我是你師叔呢。我這個人可和别人不一樣,我交友,不論輩分而論心,你看我對你也不會自稱本我看得順眼你,就要幫你。”
同時,她又小聲嘟囔道:“要不是為了你,我才不想和你那個師尊打交道呢,哼,去傳道都要傳得和别人不一樣,故意收低束脩,到哪兒都要顯示她的與衆不同。”
江離厭這時卻沉浸在一會兒如何表現,讓希衡願意收回自己的命令上,完全沒注意宜雲真君“小聲”的話。
宜雲真君可謂媚眼抛給瞎子看。
萬道峰。
希衡正在講道。
“權者以劍威震四海,俠者以劍揚君子之風,道者以劍斷世間妖塵。劍,短兵之祖,百兵之劍,劍招為下,劍意為上。何為劍意?便是劍修需要知曉,自己手中之劍是權劍、俠劍、道劍抑或是其餘劍?”
簡單開場白,講了講劍理之後,希衡讓所有人去鴻雲宮外的廣場上。
畢竟一切理論,都不如實操。
所有玄清宗劍修弟子彙聚在一處使劍,劍光茫茫間,也難以壓制希衡的劍意。
她一劍未出,站在寰宇之下、白玉台之上,白衣如雪清冷嫣然,萬劍卻隐隐以她為首。
這就是修真界最年輕的、唯一受天道認可的劍君。
諸位劍修似有所感,緊接着,希衡讓二人成一組,進入須彌境内對練。
原本,一切都非常順利,修煉無歲月,一晃小半日過去。
站在廣場上的希衡忽然眸光一冷,一揮袖,一處須彌境便被打開,裡面滾落出一男一女。
其餘須彌境的劍修也停止比鬥,望過來。
女子滿身鮮血,周身有百餘道傷口,男子則一臉猙獰的殺意,哪怕到了須彌境外,也想一劍殺死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