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男有女,全是萬花樓裡原本的人,這些人幫助燭明作惡,可自己也成了燭明的玩物。
紅衣在左、藍衣在右。
他們在模拟剛才的競拍。
紅衣的人就如同剛才的鬼客們,必須用手臂、壽命、腿腳等競拍藍衣人,才能替換藍衣人的壽命,争取活下來的機會。
在這樣的規則下,紅衣的人們重演剛才鬼客們的慘劇,戲台上蔓延一地鮮血。
但是,所有經曆過、以及将要經曆這些慘劇的鬼客們反而哈哈大笑,将别人的痛苦視作歡欣。
連在瓦甕中的鬼客們,那蒼老如雞皮的臉上也扭曲出快意的笑。
它們津津有味欣賞着節目表演。
好似在說,再慘一些,再慘一些,比我更凄慘才好呢。
萬花樓中滿是扭曲的尖笑和痛苦的哭聲。
這些惡念彙聚在一起,萬花樓的牆壁處不知何時出現紫紅色的觸角,蜿蜒爬下,張開觸角上的吸口。
這是兇獸燭明降臨的前奏。
一股陰風鼓蕩在整個萬花樓、紅綢飄揚、鮮血倒流。
玉昭霁和希衡同時發現它快來了。
玉昭霁最後問一次希衡:“你确定要救那些蠢貨?”
“是。”
那些人不是蠢貨,隻是被兇獸燭明所害之人。
凡人之軀,如何抵擋上古兇獸燭明?
希衡眼中一片清明,何時起,世間開始厭惡受害者?
厭惡她們渺小、被人所害。那是錯的,不是她的道。
她的道是拔劍護人,海清河晏、天下清明。
很好。
魔族太子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既然希衡執意如此,他很樂意以貪魔之力污染她,好将她帶回魔界。
“如你所願。”玉昭霁道,他收緊手臂,“但孤不會這麼輕易讓你得逞。”
玉昭霁不想再看見希衡這副聖潔的、為他人涉險的模樣,他覺得無比礙眼。
他一定要做些什麼。
觸角中的吸口噴出鬼霧,萬花樓的人、鬼吸收了這鬼霧惡念更大、情念也更強。
玉昭霁此時猛然掀開錦緞,錦緞飄飄落下,墜至二人腳底。
希衡的裙身上有剛才荒唐作戲後的褶皺,頭發全部散下,整個人纖塵不染,像盛開、潔白的荼蘼花。
微微斂下的眸中卻沒有想象中的柔弱,隻有冷靜,大腦飛快計算一會兒可能發生的一切。
玉昭霁抱着她穿過那些完全被燭明控制的鬼,将她抵在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