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時真的很想弄死她。
他明明不會殺希衡,卻又總想用另外的方式弄死她,這種方式是來自于兇神血脈中流傳下來的天性。
但到底是什麼方式,玉昭霁尚且不清楚,他有時甚至覺得自己矛盾到瘋了。
希衡聽見他最後那句話,隻覺得無中生有,天降奇冤:“自你我相識以來,你激怒我的次數更多。”
玉昭霁是魔,魔的搞事能力向來是幾族巅峰。
更别提他為了讓希衡和他比試,做的那些混賬事。
“你根本不懂孤的意思。”玉昭霁道,“就如你現在,你不敢靠近孤,是因為擔心孤對你動手,殺了你?”
希衡擡眸直視他。
難道她不該有此擔心?
交情歸交情,立場歸立場。
玉昭霁需要她和他一塊兒去鬼墟幻市不假,可不讓一個修為絕頂的魔靠得太近,是每個修士的常識。
萬花樓做戲時不算。
玉昭霁見她冷情至極的眼,很想把她眼裡的冰霜點燃:“希衡,你有時很聰明,有時又很遲鈍。你擔心孤,卻不擔心蕭瑜風?你看不出他對你濃濃的惡意?”
以及情欲?
當然,最後這兩字他不會告訴希衡,弟子對師尊産生情欲,實在過于狂悖、污濁。
他不想她聽到這樣的話。
“原來是這件事,多謝告知。”希衡已經知道蕭瑜風對她的目的不單純,并不太驚訝,她在意的是另外的事。
“我更想知道,我在淩劍峰,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你暗中窺探我。”
說完,她迅速排查起最近發生的一切。
唯一能讓玉昭霁有機會窺探她的是……
希衡擡起手,要脫下玉昭霁讓她披着的天藍色外袍。
魔族太子咒術精絕,能夠隔空使用焰名咒殺人,在衣服上設下咒術也極有可能。
見她要脫下自己所贈的衣服,玉昭霁的瞳孔陡然變細,這是異獸化的前奏。
如兇狠的獸般張開了領地。
玉昭霁有兇神血脈,能夠異化成獸,此刻他張開領地,整片樹林裡的鳥獸全部識趣離開,不和這樣一名兇殘的掠食者搶奪地盤。
此時,離玉昭霁最近的希衡,倒真像他領地中唯一的獵物。
糾纏到至死方休,一定會吞下的那種。
希衡見他連這樣的形态都快出來了,轉身就要走。
不然一會兒又要被玉昭霁拉去當陪練,折騰一夜。
她今晚太累,實在打不動。
玉昭霁卻蓦然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回來,差點撞上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