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兒有一點痛苦之色,撿起地上散落的匕首,手腕一抖,一個巧力将匕首投擲而出,正中鑽入營帳内的一條蜈蚣之中。
蜈蚣連抽搐的時間都沒有,即刻死去。
玉昭霁走過去,對這條百蠱真君的眼線沒有太大興趣,他拿起營帳中的油燈,手臂傾倒,燈油連成一線。
一粒火星落下,蜈蚣頃刻間被燃燒成灰。
玉昭霁走過來,掏出一塊軍用方巾,替希衡擦了擦剛才握住匕首時手心殘留的飛灰。
魚人公主身體實在太嬌弱,昔日一劍霜寒十四州的華湛劍君,如今隻是握了握匕首,手心就留下深紅的劃痕。
玉昭霁擦了幾下也擦不掉,他道:“希衡,一隻眼線也值得你出手?你如今最好是養精蓄銳,解決你這具身體上諸多的限制。”
希衡心說,她看見了,難道不殺?
可惜現在希衡和玉昭霁語言不通,她沒法說出這話。
玉昭霁難得見希衡如此忍氣吞聲,不是冷漠,而是忍氣吞聲,他饒有興緻盯着她看。
希衡握住軍用方巾,推給玉昭霁,格外指了指他鮮血淋漓、滿是鎖鍊痕迹的掌心,意思很明顯,有這閑工夫他不如擦擦自己的手。
玉昭霁不置可否,他從營帳中找出金瘡藥,按在自己和希衡的掌心。
金瘡藥沒入掌心血洞,痛楚綿延入骨。
希衡微蹙眉頭,為了轉移注意力,看向營帳外。
剛才故意進來查探消息的那個小兵,給希衡一種略有些熟悉的感覺。
總覺得她認識那名修士……那到底是誰?
鬼墟幻市進來的修士都是一方鼎鼎有名的大能,照理希衡都和他們打過交道,但是,剛才那名修士氣勢迥異于任何一名修士。
若說他是僞裝,但為何僞裝出了一股希衡莫名的熟悉?
希衡記下這個疑點,玉昭霁見她看着外邊兒,倒也不惱。
他以掌風吹滅油燈,隔絕外間的打量,攬住希衡就胡天胡地往地下倒去,在她耳邊道:“現在分析疑點太遲了,希衡,首要解決的是你我二人的溝通問題。”
“鬼墟幻市在格外針對你,想要你死。”玉昭霁道,“如果接下來的規則再是離間你我的,你我無法溝通,會更加難行。”
希衡清楚這一點。
黑暗中,她容色絕美,卻沒有一點旖旎。
希衡抱住玉昭霁的腰肢,配合地脫下他身上漆黑的大披風,罩住自己和他。
玉昭霁反而被這麼主動的希衡弄得不知所措,過了會兒後,才反應過來。
玉昭霁拿出一顆幽幽的夜明珠,光暈不大,透不出披風之外。
同時,他拿起案桌上的行軍冊,借助夜明珠幽幽的光芒,進入披風之中,開始教希衡認字。
玉昭霁和希衡,都不是跌倒了就爬不起來的人。
希衡這具身體太弱、太廢,溝通困難,那就從頭開始再學這個世界的文字,這沒什麼大不了。
希衡專注地聽玉昭霁的講解,時時舉一反三,一門心思都撲在書冊上,毫無孤男寡女的暧昧之感。
而玉昭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