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知道這些傾軋手段,為何還會容忍玄清宗?”玉昭霁道,“這些年你聲名鵲起,修真界知你,而不知玄清宗宗主,為了遏制你,他故意分化你和其餘真君,你是一派,其餘真君又是一派。”
“孤原本以為你是醉心劍術,不懂這些權術上的彎彎繞繞,如今看來,你懂。”
希衡若是不懂,又怎麼會在知曉逍遙王是敵人的那刻,就想到如何綁住軍伍中的修士們?
玉昭霁詢問:“你為何不離開玄清宗?”
這一點,也是希衡曾問過自己的。
别提她曾白骨含冤,躺在地下三年,就提玄清宗宗主以前那些手段,希衡也早就知曉。
她擡眸,在玉昭霁銳利的眸光面前,沒有用多麼高尚的話語來裝飾自己,隻道:“因為此時不是離開之機。”
“我若無緣無故脫離玄清宗,來日,玄清宗若有法寶被盜、若有弟子被殺,一旦出現任何疑雲,此事都将和我聯系在一起,我沒有這麼多時間處理這些事。”
“所以,我需要等一個機會,或者創造一個機會。”
等那個機會來臨,希衡就是真正海空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她修為高,本就不需要任何宗門的庇佑,也不貪圖宗門的供奉。
她當初留在玄清宗,隻是因為那個和自己有半師之誼的老人而已。
玉昭霁見希衡知曉防範玄清宗,心中更為愉悅。
他越看希衡,越覺得很難用正和魔來形容她,也許,她堅持的從不是正和魔的立場,而是另外的東西。
希衡無心再說玄清宗那攤子爛事兒,朝玉昭霁道:“你的陣盤刻好了嗎?”
“已經好了。”
“好,那我們現在出去。”希衡回答。
去讓外面那些修士知曉,她和玉昭霁已經聯手。
逍遙王府。
軍伍中那些修士如同警覺的貓,來到一個新的環境,全都更加警備,小心翼翼查探周遭的一切。
一旦有風吹草動,他們就縮回去。
玉昭霁和希衡來到逍遙王府的後花園之中,後花園中有嶙峋的假山,一方人工挖鑿的溫泉。
溫泉水以竹筒機關引過,澆灌花園中的鮮花異草。
這裡,是整個逍遙王府都能望到的地方,無論去前堂還是後院,都要穿過這裡,也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着這裡。
玉昭霁“押解”着希衡,似乎要穿過後花園,把她送去牢獄。
冷面的修羅将軍挾持着亡國魚人公主,公主纖細的身形似随時要被風吹倒。
如果這位亡國公主不是希衡的話。
“将軍、将軍。”
羅參軍——也就是鬼墟幻市裡的一名士兵從後屋裡出來,手上拿着漱口用的柳條,顯然,這麼長時間以來的軍旅生活,将羅參軍給累得夠嗆。
羅參軍朝玉昭霁行禮,然後目光在希衡身上停頓片刻,立刻移開:“将軍。”
他笑出兩行大白牙:“将軍要帶她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