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發微揚、殺氣獵獵、風動血随。
死亡會如影随形,跟随玉昭霁的敵人。
胞兄在六道魔令之威中化為齑粉,那匹骨馬同樣遭受波及,被氣息奄奄擡上來,鼻息噴在滿是鮮血的地上。
玉昭霁輕描淡寫睨過去,讓魔仆将骨馬帶下去。
之後,那匹骨馬充入玉昭霁的私庫,它原本漆黑、毫無雜質的骨頭卻滿是斑駁的傷痕。
這就是玉昭霁的行徑。
身為魔掠奪的本性,讓他面對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都不會放手。
骨馬馱着胞兄離開,他便以殘忍的手段阻攔,哪怕傷及骨馬又如何?
對一切法寶、奇珍都如此,魔族太子擁有的東西太多,興趣隻會讓他掠奪,不會管它是否因此殘破。
例外的是魔皇之位。
玉昭霁體内天生流着掌權的血液,他對偌大的魔界很感興趣,所以,他會慢慢收服幾大魔界,而不是暴力純粹地殺過去。
他需要一個完整的魔界,所以相對克制。
可是,面對希衡,玉昭霁的克制甚至遠遠超出前者。
面對前者,玉昭霁照樣會使用屠殺等冷酷手段,隻要達到自己的目的。
面對希衡,他卻會一忍再忍,珍重的程度遠超自己的想象。
玉昭霁回憶起剛才,希衡一身白日醉的甜香,卻坐在他面前論道的模樣。
天邊皓月,沁染蜜糖,聞着是甜,仔細瞧卻全是疏離。
玉昭霁在她的面前,明明離她那麼近,玉昭霁的所有欲、情也被全面激發,他卻極度克制,連灼熱的呼吸都沒打在她脖頸間。
他甚至想,隻要希衡不動欲,他就保持現狀、不動欲。
這樣的程度,如果玉昭霁再隻認為他隻是拿希衡當對手,那就太可笑了。
那一定是超脫于上的情感,是混合着欣賞、轉化為想得到的知己之情?抑或是……沉重純粹的愛欲占有?
玉昭霁沒有參照物,魔族普遍重欲,但他們隻是随便,并不是深情。
玉昭霁有瞬間是否要追查下去、細究清楚的想法,但下一瞬,竹葉沙沙作響,什麼東西抖成一團,硬硬的東西頂上玉昭霁腳邊。
他低眸,是竹劍人。
玉昭霁在主墓室外守着希衡,剛才想到對希衡抱有更深欲望時,靈魂戰栗,周身散出煌煌的魔氣。
那些魔氣叫嚣着,為魔的本性想破開主墓室的門,卷出希衡,攬入懷中。
竹劍人好歹曾是劍神的侍劍童子,立即被這樣的登徒浪子喚醒,朝玉昭霁攻去。
玉昭霁用刀,竹劍人便無法使出和希衡對戰時的複刻。
不消用刀意,玉昭霁打落竹劍人的劍,将它踹到墓壁角落,恢複甯靜。
真抱歉,他連竹劍人對希衡無意識的護花之舉都忍不了。
忽而,一線天風從劍神墓每個角落灌進來,明亮的光照到玉昭霁臉上、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