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霁眉頭一鎖,徹底喪失和守山人打下去的心思,要去攔截希衡。
玉昭霁記得,希衡和妖族王庭的關系格外微妙。
他錯開守山人,縮地成寸追過去,守山人一瞧這怎麼了得?
别人華湛劍君都走了,這是好事兒,離這個可怕的魔族太子越遠越好,免得被他帶歪去魔界。
可是,玉昭霁居然還想追上去?守山人可忍不了,操起棒打鴛鴦、鐵血無情的諸神惡錘就狠狠砸下去!
玉昭霁身前的雲層碎裂,化為碎屑,雲汽自下而上,氤氲至玉昭霁孤冷的眉眼。
雙眼冷銳睜開,睫毛如刀,雲汽破碎。
“找死。”玉昭霁這下是真怒了,他身為魔族太子,天下之大哪裡不得去?
他和希衡多年亦敵亦友,于修煉上心意相通,雖立場不同卻一直并肩而行,這個守山人倒是愛多管閑事。
太陽燭照的法相徹底顯現,天空中被玉昭霁吞滅的“夕陽”旋轉着朝守山人落去,要砸出萬道熔岩。
魔族太子在此刻,好像連寰宇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他的法相冰冷無情,唯有魔族的酷烈。
守山人隻想到野心甚重幾字。
魔族太子是兇神後裔,而且是這麼多年以來,存在感最強的兇神後裔……他的未來、前途都讓守山人感到一股熟悉的恐懼。
不會有别人比守山人更了解兇神了,它自然也對玉昭霁充滿偏見。
現在可不是生死之戰,守山人避開這一輪落日,“落日”中攜帶的混沌日焰讓守山人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它終于收起因漫長歲月、對小輩的自大,而是道:“殿下,世間清濁分明,殿下之前來過十萬大山,應知曉清濁失衡之事。”
玉昭霁擡眸,他眼中那輪沉黑的日,讓守山人更感到棘手。
混沌火為什麼是所有火中的第一?因為混沌中生萬物,混沌火不隻能燃燒萬物本質,隻要火主足夠有悟性,還能以混沌火生萬物。
玉昭霁以前便借助鬼墟幻市中的屍骨,生出混沌惡火要灼燒鬼墟幻市。
如今他通過那輪落日,又衍變出混沌日焰……他本為混沌火火主,又是太陽燭照,雄日生火,過于光耀。
守山人想到昔日的兇神之禍,石頭心中也難免懼意。
守山人堅持道:“殿下,殿下雄圖壯志,難道也和那些庸人一樣,武斷地認為世間濁氣大于清氣,就是魔的勝利?清氣大于濁氣,就是道的勝利?”
“乾坤失衡,陰陽颠倒,對萬事萬物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空中風火連天,玉昭霁墨發微揚,火光在他身後墜落、飄舞。
守山人語如滾石:“殿下,濁氣彌漫,固然會讓魔族勢大,可是受濁氣影響的魔還是當初的魔嗎?世間之事,既有因弱而滅,也有因強而亡者。”
“雙方平衡,則為雙強,平衡才能得以永存。”
“所以,你想讓孤如何?”玉昭霁好整以暇問,他挂念希衡,但也知曉必須解決守山人。
守山人連他當初炸十萬大山都不出關,今日倒是來此,難道就是要說清濁之事?
守山人一頓:“魔族勢強,殿下想一統魔……”
“不必再議。”玉昭霁眸色冷淡,“世間清濁二氣變幻,總有緣故,難道因今日清氣勢弱,就要我魔族故步自封?試問他日清氣勢強,難道又要修真界自砍臂膀?”
“你雖為山石,但許是活的年歲久了,倒是學了些說客之才,分明是勸孤自縛手腳,但卻口口聲聲以魔族存亡來勸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