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5頁)

希衡領悟完,就見玉昭霁一直靜坐在她對面,表情平靜,沒有一點不耐煩。

見她睜眼,玉昭霁道:“菜涼了。”

他喚來魔仆,讓魔仆将菜撤下,換新的來,魔仆領命而去。

希衡被他的溫柔弄得心中有萬般猜測,卻不敢輕易問出口:“多謝你,若非你之故,我恐怕還陷在急躁之中。”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玉昭霁淡淡道。

希衡在這樣平靜的氣氛中,有些不自在。

她的手下意識撫摸早空了的酒杯,白色的酒杯小巧精緻,希衡需要找些話說,沖淡現在的氣氛。

她深吸一口氣:“玉昭霁,你呢?人皆有遺憾,你的遺憾是什麼?”

是你。

不,不是遺憾,玉昭霁會傾盡全力同她在一起,那是他要抓住的長月,而不是可悲的遺憾。

玉昭霁本無遺憾,但他想和希衡敞開心扉說話,便聊了聊魔族皇族的過去。

“父皇風流好色,母後生下我後,因為異獸真身并不太顯,父皇不認為我會是合格的皇儲。”他的自稱已經變成了我,不再稱孤道寡。

“後來,我有了許多的兄弟姐妹。”

玉昭霁的異獸真身是太陽燭照,可是太陽燭照無形,因此他出生後,魔皇認為他不過是連異獸真身都沒有的皇子。

那是一條殘酷血腥的路。

玉昭霁一路誅殺兄弟叔伯,囚了魔皇用來有另外的用處,用很短的時間掌控了魔族。

希衡聽這些往事,沒有淺薄地安慰玉昭霁,而是靜靜聆聽。

她讓人送來酒,同玉昭霁共酌。

玉昭霁也趁機問希衡,蕭瑜風在她心中究竟是何位置?

一個蕭瑜風,就讓玉昭霁耿耿于懷至此。

玉昭霁看不上蕭瑜風,卻厭惡他曾是希衡的徒弟,若希衡不殺蕭瑜風,其實玉昭霁也為他準備了許多死法。

他殺一個對希衡意圖不軌的孽徒,甚至都不用擔心希衡和他反目。

希衡喝下一杯冷酒,蕭瑜風的位置麼?徒弟。

隻是這個徒弟心境不穩,希衡對他難免多關注幾分,蕭瑜風曾經也的确很乖。

他曾在杏花樹下釀酒,“師尊酒量不佳,但弟子釀的這些酒都不醉人,等将來挖出來,必定醇香無比。”

他也曾給希衡送自己親手編造的螞蚱、花朵,也曾在希衡除邪時“不自量力”擋在她身前。

師尊如父母,這讓希衡如何不看重蕭瑜風?

她說起這些曾經,玉昭霁表面神色不變,卻幾乎要将酒杯捏碎,他周身魔壓陰沉,極力調整心緒才不讓自己顯得冷酷無情。

玉昭霁絲毫不為這種師徒情感動。

他隻覺妒忌、礙眼。

“你酒量不佳?”玉昭霁半點不提蕭瑜風三字,“酒量不佳也能偶飲烈酒,次次不醉也沒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