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的威力。
希衡以水靈力修複大地,再轉頭對禮陽道:“很好的弓,弓身中的鍛火做得不太好,因為粗鐵凡火本就雜質頗多,這樣會導緻弓身易脆。”
“但,你将雜火利用起來,弓身的溫度和火箭中的雜火,拉滿力量,将這個弱點完全掩蓋。”
“劍君懂煉器?!”禮陽驚喜得差點打翻茶盞。
他煉制出的法器從未有如希衡這樣大能來試過,禮陽從不知道自己煉出的法器能有這樣大的威力。
他更沒想到希衡居然真的懂他的巧思。
希衡道:“不懂,但握兵器久了,也算知曉一些好壞。”
“劍君好眼力,劍、劍君剛才說我這弓如何?”禮陽眼裡幾乎流露出懇求,無論是誰,都渴求被認同。
人渴求人的認同,魔渴望魔的敬仰。
可禮陽位卑且窮,背後無師門庇佑,也無三兩親朋,他是這世間最微小的存在。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
希衡剛才本已做了回答,現在不厭其煩道:“極好的弓,一雕一琢都能看出誠意,并非市面上常見的法器,已是因地制宜的極緻。”
禮陽捂着眼,老淚縱橫,他說:“劍君看,弓箭上的紋路也大有妙用,是我花費十個時辰……”
他話匣子打開,喋喋不休地說如何打造這弓、如何雕琢紋路、如何……
希衡則靜心傾聽,禮陽這一說,便說到口幹舌燥,續了幾次茶水。
直到夕陽斜下,燦爛餘晖從殿外披金而來,滾落在這位正道劍君雪白的袖間、指上。
禮陽看着她冷靜、極有耐心的側臉,才恍然驚覺,天快黑了。
他,一個地位低下的散修,一個半隻腳踏入鬼門關的人,居然耽擱了這位劍君整整一天。
還隻是聽他講煉器的瑣事,人家劍君分明還說了,她不懂煉器。
哪怕是禮陽,也尴尬得滿臉燒熱,站起身來告罪:“劍君,我、我……我嘴上沒個把門的,說起話來便收不住。”
“無事。”希衡道,“萬道皆有風光,本君極少聽器道之事,今日聽來,也覺得妙不可言。”
禮陽的笑容又快炸開了:“劍、劍君的意思是我以後還能來?”
門外的蕭瑜風都要将白眼翻到天上去。
希衡卻道:“自然,真人是淩劍峰的貴客。”金丹修士,稱真人。
這樣叙了一天,等到禮陽要走時,希衡更是令溫雨勉準備了寶庫中的許多煉器材料,那些青金石、滄龍角,價值連城珍貴非凡,還有許多靈石,盛在袖裡乾坤中,贈給禮陽。
禮陽打開一看,驚得眼睛都要脫窗而出。
“這麼貴重的禮物,我怎好收下?劍君不可。”他推拒,“劍君難道是覺得我送了這麼多法器來,想買那些法器?”
他慌亂:“那些法器本就是我贈予劍君之物,我……隻想找個人說說話。”
雖說這人是當世劍君,還真願意聽他絮叨一天。
但是,他怎能再收這麼貴重的東西?光是前者,他就像在做一個美夢。
希衡則平靜無比,纖長白淨指尖抵過袖裡乾坤,拒絕接收:“本君無意購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