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衡拉開二人距離,玉昭霁有些訝然,便聽希衡道:“你太孟浪了,玉昭霁。”
她别開臉去,臉頰如有火燒,這樣陌生的情緒,連她也會害怕。
玉昭霁:……
他霎時清醒,過猶不及,他此時正該是壓抑自己的時候,怎能表露出來,以緻于吓到希衡?
反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玉昭霁不知為何自己每次面臨和希衡談情說愛的事時,都會昏頭。
他立即正色,收起所有的孟浪,可惜希衡已心生警惕,仿佛她一旦說出一點利于玉昭霁的想法,玉昭霁就要拉她共赴春鄉。
最終她隻折中:“我對你,和對别人不同。”
“還有呢?”玉昭霁聲聲問。
希衡卻不再回答,若有抗拒,玉昭霁便從後悔中明了,她需要時間。她現在知道了自己的不同,但是卻不知該如何和玉昭霁相處,更無法做其餘更親密的舉動。
道和魔,哪兒是這麼容易的?現在她或許在想道魔相戀的困難重重,還是别的什麼?
玉昭霁不再催促,他要是逼得太緊,希衡隻會擡起手,化為流光回到修真界,她想走時,玉昭霁也是攔不住的。她不是魔族火熱的魔女,也不是無自保之力的閨秀,而是冰冷的劍君希衡。
“這就夠了。”玉昭霁道。
他有意讓現在情動的氣氛趕緊消弭,以免自己失去自控力,便話鋒一轉:“對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曾經你的遭遇,蕭瑜風隻是表象,另有大能扭轉乾坤。”
希衡聽見這個消息時,不算太驚訝。
她死亡時本就有種種陰雲疑團,金丹殺出竅,太巧合了。玉昭霁坐下,在柳樹旁邊,為希衡講述了她死後發生的事情。
包括那一劍、包括希衡死後的界,種種細節全數道來,隻省略了他酷刑對待玄清宗宗主之事。
夜涼如水,希衡想到蕭瑜風那一劍,無論蕭瑜風是否受人利用,他的确有弑師之心,他眼裡的恨意做不得假。
但,背後的大能究竟是誰?
“尋仇?”希衡道,“不像。尋仇者哪怕利用蕭瑜風,當我死後,他也不會不吐露尋仇的快意,至少可以在墳前、在淩劍峰一吐快意。”
畢竟那是大能,不用懼怕玄清宗。
她抵住下颌:“既非尋仇,那是什麼?求道之争?”
若是求道之争,那就殘酷多了,但希衡回憶和自己有牽扯的所有人,也不知曉自己和誰的道起了沖突。
這就很可怖了,對方想殺她,她卻連和對方在哪裡有了分歧、求道之争出于哪裡都不知道,隻能說明,對方的修為、掌握的信息遠遠高于希衡。
玉昭霁同樣認同希衡的想法。
而且,他和禮陽共同使用過懸倒生死壺,懸倒生死壺的存在本就是一件奇之又奇的事:“我和禮陽使用懸倒生死壺,幾乎沒付出一點代價。”
玉昭霁輕描淡寫,眼中沉黑一片,希衡同樣聞到了山雨欲來之味。
由死而生,沒有付出一點代價?
她再斂眸,回憶當初禮陽嘔心瀝血煉成懸倒生死壺和青天鑒那日,青天鑒作為逆天道之物,尚且使得禮陽道毀、肉身湮滅。
懸倒生死壺這樣的逆天之物,連生死的界限都模糊了,反而使得天降異象、使得禮陽一蹴入道?
這太不同尋常,反常必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