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湛劍君……
這話題沉重,說話的弟子勉強笑了笑,趕緊轉移話題:“對了,華湛劍君座下弟子王楓,你們知曉嗎?”
另外的弟子白他幾眼:“你這是什麼話?我們又不是剛入宗的新弟子,當然知曉。王楓師姐身鎮平江堰,是最得華湛劍君真傳的弟子,修為比她幾個師兄還高。”
“我說的不是這事,我是說,王楓和江離厭等人打了起來,你們可知曉?”
那幾人齊齊搖頭。
這弟子道:“自那日鬼墟幻市平,華湛劍君進階後,卻沒回宗門,溫雨勉、江離厭等人垂頭喪氣回了宗,大病了一場,之後就傳出了他們被逐出師門、蕭瑜風更是被劍君動手、清理門戶之事。”
他說話時非常小聲,這些事無論大家私下怎麼熱議,都是藏着掖着的。
“後來,他們每日除開修煉,就去淩劍峰峰底跪下,日複一日。王楓回來了,不知說了什麼,和他們大吵一架,昨日更是直接打了起來。”
……
外間的叙說遠沒停止,卻擾了天亓真君的思緒。
不是他們的話擾了思緒,而是天亓真君的思緒本就不靜。
他取下眼上白紗,屬于宜雲真君的那雙眼睛,此刻布滿寒霜,天亓真君的唇角溫潤含笑,但眼裡冷得太快,就讓他看起來十分滲人。
華湛劍君,希衡,她活得太久了。
她平安曆劫的次數,過于超脫了天亓真君的預測,讓他不悅地想起曾經的失敗來。
他和這位劍君,若不是必須競逐的對手,哪怕做不成知己,也定然是好友往上。
他們都是神水靈根,都是修道之人。
他們都抱有改變世間的理想。
……但是,仙位易得,神位難求,他的終點和希衡的終點是一樣的,而每個終點,隻能站得下一個人。
這就注定他們要彼此相殺、隻能留一個。若希衡隻是修真界許許多多的普通天才,天亓真君恐也會放她一馬,但是,她驚才絕豔,開創人道、證得殺道。
她早晚會和他一樣站在終點,所以,她必須死。
水漸涼,天亓真君的傷還沒好全,不能掌控宜雲真君的身體太久,很快,他的睫毛便不自主顫動起來。
宜雲真君醒來了。
“我怎麼在這兒?”宜雲真君嘤咛一聲,對于偌大的水池很是惶恐,腳趾一縮,她剛才不是在修煉嗎?
天亓真君複又安安靜靜在宜雲真君體内,他平靜道:“宜雲,難道不是你說修煉了幾日,你需要泡泡水池松松筋骨?”
他随口敷衍宜雲真君,已經連興趣都懶得提起來。
這麼荒唐的理由,宜雲真君卻信了,她心裡的恍惚也很快被磨滅,宜雲真君不知曉,剛才被磨滅的恍惚,是她真正的自我對危險的恐懼。
可惜,天亓真君借着給宜雲真君洗精伐髓、給她提純靈根之事,已經讓宜雲真君的一切都熟悉了他。
現在,隻要天亓真君想,取代宜雲真君不過是翻掌之易。
隻是他不喜歡宜雲真君這副身體,資質太差,縱然他能提高資質,但上限也太低,還是個女身,天亓真君自然想要别的身軀。
宜雲真君從水裡起身,女子的酮體姣好出水,還沾着無數水珠,那塊布落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