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亓真君悠然歎息:“本君給你講一個故事。”
“曾經,本君也驚才絕豔,是正道宗師。”天亓真君眼裡有怅惘、懷念,“那時,多高興,本君有師長、朋友,有志同道合者相伴而行。”
“可後來,他們一個個都死了。修士并非萬能,能成神成仙的終究還是太少。”
“有一個成仙的機會曾經擺在本君面前,但是本君拒絕了,你知道為什麼嗎?”他“柔和”看向體内的宜雲。
宜雲真君咋舌,他為何放棄成仙的機會?
她不禁問出聲。
“斬三屍,則可成仙,無情無欲不插手任何因果,哪怕至親死在面前也不會動容,這樣的斬三屍成仙,不過是從修士轉為了天道的奴仆而已,有什麼用?”
那很無趣。
天亓真君袖手:“天道,也需要奴仆。”
“什麼是天道的奴仆?”宜雲真君忍不住問。
“天道的奴仆,就是天道讓插手的因果,這些仙才插手,為天道作劫、作命數。”天亓真君微笑,“本君一路行來,師長命隕、摯友身死,本君修習,可不是為了修成這種玩意兒的。”
“本君要成神,神,就能和天道分庭抗禮,甚至在本神位的領域,還能讓天道俯首帖耳。”
天亓真君凜然。
宜雲真君一驚,神?
“什麼神?”
天亓真君訴說:“神位有限,每個神位注定隻能有一位,比如,乾坤分陰陽善惡,代表清正的神明隻能有一位,代表渾濁的神明也隻能有一位。”
“本君要做,自然就做這樣的大神,做小神有什麼用?本君修啊修,從上古一直修到兇神作亂、諸神隕落、世間出現十萬大山,鎮壓兇神等神的骸骨。”
“十萬大山出現後,也有五千年的上古和現世交替之時,本君在這五千年内,一直在修煉。”
天亓真君眼裡又出現古老的情感,那是看盡了歲月流逝後的漠然。
“五千年後又過了五千年,到了本君功成之時,本君該登臨神位了。”
宜雲真君忍不住插嘴:“怎麼才能成神?就靠修為堆積?”
天亓真君失笑搖頭:“自然不是。”
“證不同神位,需要不同的方法,和你說了也無用,太長。”他歎息一聲,“總之你知道,本君隻差一點能登臨神位時,發現,神位同本君的聯系淡了許多。”
“神位,抛棄了本君。”天亓真君輕聲,“它選擇了一個叫希衡的劍修。”
或者換一種說法,這位叫希衡的劍修,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修習,便超出他幾萬年以來的成果。
“眼見着她的修為越來越高,本君可不會眼睜睜坐以待斃,天下之勢皆為争,本君不會認輸。”
他似乎想到了曾經的意氣風發、想到了那些不甘心。
“本君想殺了她,甚至于,本君以利誘之法,去尋魔族太子和本君合作,那位魔族太子是另一神位的修習者,而且,他注定會成功,是闆上釘釘的未來神明。”
“可惜,他拒絕了本君。”天亓真君的笑中都有了陰狠和不甘,“難道清正之極的神位,注定是希衡的?以緻于連混沌之極的神,都和她糾纏、密不可分。”
清濁難分、善惡難辨、水火相生。
希衡和玉昭霁的聯系太緊密了,敵對又親密,仿若光暗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