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其餘山峰,都離這座險峰遠遠的。
玉昭霁站定在這座險峰外,耳邊如響起一個聲音:進來……進來……
他的瞳孔中再度出現一輪黑日,玄衣無風自動。
守山人在火籠中,它不出聲,卻朝玉昭霁搖頭。
魔族皇族是不念親情的,父殺子、子殺父屢見不鮮,更何況是隔了不知多少代的兇神和玉昭霁?
兇神的力量太可怖,哪怕它已經死亡,但哪怕當初天亓偷的是兇神的神軀,他都走不出這座險峰,就會被兇神神軀誅殺。
玉昭霁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危險,可現在的玉昭霁,也不像人。
他眼中是黑日,白皙的面龐隐隐現出魔紋,眼中充斥對力量的渴求。
他要力量,護住心上人,護住廣袤的魔界。
玉昭霁擡步走去,守山人終于忍不住:“玉昭霁……”
雖然它不喜歡他,覺得他很讨厭,可到底一路同行了這麼多日子,守山人不想看他自尋死路。
玉昭霁頓住腳步:“哦,孤還忘了你。”
他道:“若你眼睜睜看着孤進去,卻無法阻止孤,定然又是嚴重天罰,你睡吧,一覺醒來,木已成舟,想必希衡會想看到你我和睦。”
說完,他袖中揮出一道迷霧,守山人眼皮一重,昏睡過去。
它周遭的火籠消失,避免它暈倒後被火灼燒。
玉昭霁将守山人移來靠近山壁,他則頭也不回,進入險峰。
險峰之内,全是濃重煞氣,這裡的煞氣已經具體化,變為深紫濃霧。
玉昭霁一走進來,這些深紫濃霧就自動貼上來,腐蝕他的軀體,玉昭霁的身體則自動愈合,在腐蝕和愈合中循環往複,他連眉頭也沒眨過。
穿過險峰外層,跨過險峰内流淌的暗河,暗河上濃霧彌漫。
玉昭霁終于來到險峰最深處,這裡,有一座冰涼的石床。
石床上,躺着一個赤裸着上身的男人,他閉着雙眼也能看出眉目堅毅,上半身肌膚為古銅色,上面有着陳年傷口,肌肉發達。
下半身隻穿了一條胡褲,看不出是什麼材質。
這就是兇神?
看起來,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男人。
玉昭霁倒不會以貌取人,他伸出手腕,在石床上空懸着,他另一隻手指尖抵在手腕上,随時要劃破手腕滴血。
兇神也是魔族,魔族和人族最大的區别就是,魔族有記憶傳承、功法傳承。
所以,魔族皇族其實是離神最近的種族,因為隻要他們獲得完整的傳承,就也許能窺見成神的天機。
但,捷徑也意味着風險。
世上從來沒有真正容易的事兒。
玉昭霁停頓一瞬,在血液中包裹了一滴混沌滅神火,然後劃破手腕、滴下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