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拔了五病旗,自己也染了一些病,眉宇間有些郁色。
太子殿下當時就坐在她身旁,溫言讓她喝藥,華湛劍君當時心情不佳,幾次都沒及時回應殿下,殿下也不惱,反而越加溫和。
當時驚春魔君便察覺到不對,殿下的态度太古怪了。
以太子殿下一貫的秉性,他會叫人喝藥?隻會叫人把自己的命數算好,别惹惱了他,提前送他去鬼界。
……
何況後來,殿下還問華湛劍君是否怕苦,劍君說不是。
殿下居然又接着問,難道是因為驚春魔君在側,你以為我因你之故,讓他以魔君之位端茶送藥,你覺得于禮不合,所以生氣?
劍君說不是,殿下居然仍然解釋。
這般的耐心,這般溫和,這般細緻,怎能不讓驚春魔君多想?
再一想想,華湛劍君去天之極藥宮四年,殿下就在十萬大山待了四年,以殿下的修為,居然犯險,導緻眼盲。
這很難不讓驚春魔君聯想到,殿下是和華湛劍君有什麼約定。
……驚春魔君沉默、驚訝、良久都無法反應過來。
直到魔臣們接連催促:“魔君?驚春魔君?”
驚春魔君回過神來,便見到魔臣們眼巴巴的眼神,他為難地點點鼻子。
魔臣問:“魔君是否願意援手,替我們多問殿下一句?”
驚春魔君擠出一個微笑:“本君認為……以太子妃的人品,無論穿什麼,她都不會怪罪你們,隻要她不怪罪你們,太子殿下定然也不會說什麼。”
“你們若實在擔心,不若擔心自己近來可有出格之事。”
“什麼?”魔臣們面面相觑,“我等愚鈍,不知魔君是何意?”
“難道,魔君認識這位太子妃?”
驚春魔君勉強微笑,他也不确定那是否是華湛劍君,畢竟,魔道太子和正道劍君,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能成就愛侶的關系。
而且,華湛劍君人品端方,和魔是兩個極端,她是瘋了嗎?會回應殿下的愛慕。
再則,殿下是瘋了嗎?他若想強娶正道劍君,恐怕無論是希家還是正道上三宗,都不會容忍。
驚春魔君道:“我并不認識,隻是猜測罷了。”
無論那是不是華湛劍君,她頭戴幕籬,就是有掩藏身份之意,驚春魔君怎會沒有眼色,公開她的身份?
驚春魔君輕咳幾聲,轉移話題:“你們若害怕,各個色的衣服準備幾套也便罷了,想來殿下愛慕的女子,自然心有丘壑,眼裡不隻有錦繡羅衣。”
負責衣服的魔臣點頭,負責住宿的魔臣又問:“那住宿?太子妃是柔弱的人族女子,魔宮處處危險,我等該将她安排至哪裡?”
“……”驚春魔君沉默。
他也不想沉默,主要是一旦有了對方大約是華湛劍君希衡的認知,再聽“柔弱的人族女子”幾字,就總有種違和感。
“魔君,魔君?”魔臣們更加忐忑,今日連最和善的驚春魔君都不對勁。
驚春魔君盡量扯出一個微笑:“若不然,把太子妃安排在靠西的宮殿?”
他來參加太子回歸之禮,住在魔宮東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