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和人族有一個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氣味,其次則是鮮血。
烏月身為巫妖之王,對同族的氣味更是不可能聞錯,他直接走上前,低下頭,去嗅這位肖似希衡的侍女身上的味道。
烏月想要聞到清冽的雪香,想要聞到希衡身上那種極淡卻又無法忽視的淡淡水香,不得不說,在某種程度上,君王永遠不會為死去的臣子難受太久。
這一刻,烏月管不了巫妖十一的牌位還在後面,他滿心滿眼都被希衡所占據。
然而,他失望了。
他并沒有從這位巫妖侍女的身上嗅到一點點雪香、水香,反而聞到了和自己一樣的巫妖的味道。
這是一個純正的巫妖,不會有半點錯。
烏月說不上是失望還是慶幸,他放開這巫妖侍女的頭發,沉默着站在原地。
巫妖高層們站在烏月身後,等着聽他的号令,他們像是烏月身後的一團烏雲,烏月的衣袍被嗚咽的夜風吹得往左飄蕩,他還是沒有離開。
巫妖高層覺得這實在是不妥,一名巫妖高層小心翼翼勸誡:“巫王,看來她不是……”
這就是一名普通的巫妖侍女,他們一個指頭就能碾死,怎麼可能會是那個以殺止殺,讓他們恨不得大卸八塊的華湛劍君呢?
烏月不聽,他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倔強,嘶啞着聲音:“她是,一定是。”
烏月什麼也不顧了,他太想得到希衡,他什麼圈子也不兜了。
烏月這種近乎執念扭曲的感情也許很難被常人理解,可如果想想,這是他從平江堰出來後,所自己萌發、生長的唯一的情和恨就懂了。
當這種愛恨癡情糾纏在一起,才能讓烏月感知到自己是活着的生物,而不是被仇恨和怨念支配的怪物。
巫妖一族,是他的責任,希衡則是他想要得到的情和恨,前者代表的是他與生俱來的使命,後者昭示的則是他自己的選擇。
烏月直接以手搭住這名巫妖侍女的肩膀,他長臂一攬,猛地一帶,就要把這名巫妖侍女帶到自己懷中。
烏月靠得極近,他低頭,做勢要吻上去:“華湛劍君,本王知道是你,你不承認也沒有關系,反正這是本王的青影城,本王在這裡寵幸一名巫妖侍女實在是天經地義,你不承認,那麼,你就一直在這裡做一名巫妖侍女吧。”
“荒獅子已經在來的路上,用這樣的至寶對付劍君你,本王猶然嫌棄它不夠資格。”
烏月靠得越來越近,好像真的要吻上希衡,他周身都是濃濃的欲念,真要沉醉在這個吻之中。
哪怕到了這種程度,希衡都沒有躲。
沒有什麼好躲的,希衡可不信烏月真敢和一名疑似是她的巫妖侍女親熱,烏月又不是嫌棄命太長。
現在不過是心理博弈而已。
而恰好,希衡曾經和鬼墟幻市賭過,她是赢家。
何況哪怕真的親上也沒有什麼,希衡有很輕微的潔癖,但這是巫妖侍女的身體,又不是她的身體,她擔心什麼?
在真要吻上眼前的唇時,烏月閉上眼,像是要享受這一刻的悠長美夢。
然而,暗紫色的骨鞭猛然揮出,将巫妖侍女的軀體攔腰砍斷,鮮血濺了烏月一身,從他的衣袍袍角直接濺到白皙的臉上。
烏月一手執着暗紫色的骨鞭,一手還作着環抱的動作,周身的殺意狂暴起來。
“不是她,不是她。”烏月笃定,如果是希衡,那麼根本就不會這麼輕易被他所殺。
烏月再看向地上的鮮血,這些鮮血中有漆黑的巫妖病原,這正是巫妖的特性之一。
巫妖可以和黑色的巫妖病原共生,眼下這名巫妖侍女死去後,鮮血中有黑色巫妖病原,就說明她的身份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