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雲便這樣被希衡引導着,慢慢自己去想,去思考,建立屬于自己的自信心。
半晌,她擡頭:“衡姐姐,我沒錯。”
希衡臉上終于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是,本就是如此。”
希雲臉上也煥發生機,她這時知道了自己這個家主的地位不是前任家主随便一拍腦袋決定的,知道自己也有屬于自己不可代替的優勢,便沒了之前的怯懦。
希雲便上前抱住希衡的胳膊,一如當初一起遊曆時的親密。
希雲說:“那衡姐姐,剛才你說家主臨終前有話要帶給我?到底是什麼話?”
希雲眼巴巴望着希衡,抱着希衡的胳膊,希衡則瞥向裡屋的香爐。
香爐之中,青煙直上,那些青煙随風一路飄飛,從窗子縫隙中飄出,一路飄飄搖搖,不知去了何地。
希衡指尖一彈,一道劍氣随之彈出,整個香爐中的煙塵都随之湮滅。
香爐在桌上顫動兩下,複又恢複平靜。
希雲驚訝地望了望香爐,又望了望希衡清寒的側臉:“衡姐姐,這是?”
希衡道:“一位好事之人的耳目而已,沒什麼。”
希雲瞳孔一縮,她單單以為希昀隻是在希家各種家事上帶領人來為難她,但是沒想到,希昀的耳目這麼長,都伸到了她的屋裡來。
這一刻,希雲真真切切體會到了冷汗浸濕衣衫的感覺。
她想到了曆代史書上的皇位之争,在至高無上的權利前,什麼手足親情,什麼父子情深,都要靠邊站。在登上帝位前,各種陰謀詭計、明刀暗箭更是防不勝防,不知多少人離皇位近在咫尺時,也被手足所殺。
那麼,希昀今日能在她的房裡設下暗樁,來日,殺她會不會也易如反掌。
希雲的臉頰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過往她總是以為哪怕在家主之争中落敗,隻要她交出權利,希昀總會看在兄妹之情上放過她。
現在希雲才知道,她太過天真了。
不争,就得死。
不管是為了希家還是自己,她都必須坐穩這個家主的位置。
一時間,希雲的眼中滿是堅定,在生死面前,她的膽氣終于被激發了出來。
另一邊,希昀房間。
希昀自從希衡和希雲進了裡屋之後,也就随之離開小院,進入自己的房間。
他坐在桌子前,面前擺着一個玲珑精巧的小金球,這金球外部是镂空雕花,内部則是一個同樣雕花的小球,嵌套在一處。
希昀轉動外邊的雕花镂空金球,從層層镂空中,果真飄蕩出縷縷青煙。
這些青煙如同會認人一般,主動飄飛至希昀的手心。
希昀閉上眼,感受着青煙傳遞的信息。
良久,希昀睜開眼,眼中有痛苦,也有釋然。
“虎狼之君,守成之主?”希昀呢喃,“難怪,難怪。”
當初,希昀明明能夠感受到,希家家主更器重他,希雲是細心,可是她細心也不過就是做些接待來賓、奉茶點香之類的事,大多數重要的事,希家家主明明都是交給自己去做的。
為什麼臨終之前,他卻将家主之位傳給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