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第3頁)

頭兒脊背一寒:“你笑什麼?”

希衡嘴唇幹裂:“我笑你們根本不敢,這些人可和我不一樣,你敢吊他們一會兒,他們就會死,到時候,不知道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皇帝砍?”

頭兒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他根本不會覺得一個不到六歲的女童能有這樣的本事和領悟力。

可這個事,的确在他眼前發生了。

頭兒心裡害怕,表面隻能更強硬:“那就砍老子的腦袋!老子風裡雨裡刀裡都過來了,還能被你們這個小家雀兒給弄死了?老子死之前,也得拉幾十個墊背的!”

說着,他抽出鞭子,抽在希衡身上,鮮血就這麼流了出來。

其餘被押送的小孩子哪兒見過這麼兇神惡煞的人,全部吓得哇哇大哭。

可那頭兒分明卻看見,希衡在笑。

她的笑就像一雙看不見的手,将那頭兒的喉嚨狠狠扼住。

頭兒本要抽下去的鞭子在空中一頓,他臉頰抽搐幾下,像是逃離什麼惡鬼一樣離開現場。

守山人看着希衡身上的傷,和她的笑,更是五味雜陳,它既心疼希衡受這樣的苦,又更加深刻地認識了希衡。

難怪她有一枚神格是殺戮之神的神格,出身儒修世家的華湛劍君希衡光風霁月,除魔祛邪,卻并不心慈手軟,該殺則殺。

現在的希衡,隻是在黑暗的社會環境之中,殺戮的性格外顯一些而已。

她不服輸,不認命,聰慧而透徹,智多而近妖。

守山人都不敢想象,希衡封印了修為、記憶,仍然能在短時間内判斷出這麼多東西,這麼有闖勁兒,她如果不是一心正道,堕入邪道的話,能有多可怕。

那将是半神天亓、巫妖戰争加起來都不足以比拟的禍。

守山人思考時,那個頭兒已經走到一旁,離希衡的囚車遠遠的。

大中午的,日頭正毒,那頭兒卻一臉的冷汗,幾名士兵連忙奉承他,說他把那個刺頭治得服服帖帖。

頭兒卻半點也聽不進去。

頭兒問:“這女童是什麼出身?我看她并非常人。”

有句俗話叫做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這個頭兒明顯也認同這句話,以為希衡出自權貴之家。

一個士兵回答:“這女娃叫春花,爹媽都是臭老九,沒什麼實力,而且……”

頭兒問:“而且什麼?”

士兵說:“我悄悄聽這群小孩兒閑談時說過,這春花自從被我們抓後就病了,什麼也記不清楚,什麼都要現學。”

頭兒若有所思:“這麼邪乎?我看她不是妖孽,就是天生不凡,之後盯緊她!”

幾名士兵連忙應是。

之後,這一列士兵帶着這群被押送的童男童女前往京城,就在要進京的最後一天,忽然天降狂風暴雨,車轍陷在泥濘之中,士兵們隻能用盡吃奶的力氣,将車轍往泥坑外推。

他們的褲腿上全是泥,睫毛上、臉上全是雨水,流得眼睛都睜不開。

大多數士兵都隻認為是一場暴雨狂風,是正常的惡劣天氣。

唯有兩個人不這麼覺得。

一個是正被吊着的希衡,一個則是那個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