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的心稍稍定了些,卻又擔憂地打了一個擺子:“洪水、山火……法師,我們這些普通人在末世之中,可怎麼活下去?”
希衡回答:“順從天意。”
信徒迷茫:“可是,天意是什麼?”
希衡道:“你們相信的,就是天意,你們信任本法師,本法師就是天意。”
那信徒想了想,如同撥雲見日一般:“是啊,法師救苦救難,法師帶着我們在亂世中活了下來,法師就是天意的化身,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們的!”
這信徒一說,希衡身後的那些信徒更為高興,他們的臉上都出現了紅潤的光澤,好像看見了希望。
這時,路上的官兵忽然停下腳步。
玉昭霁——此次封印記憶和修為下界後,他名叫諸葛玉。
玉昭霁擡手,勒住汗血寶馬的缰繩,寶馬原地踱步,身後的大軍也随之停下來。
副将畢恭畢敬問:“二公子有何吩咐?”
玉昭霁道:“你們覺不覺得,這裡有些過于安靜了?”
副将側耳仔細一聽,沒聽出什麼不同,猶豫道:“好像是有不同。”
這時,和玉昭霁的馬匹并行的那名年輕人拉着缰繩,讓自己的馬匹往前走,不多不少,剛好超過玉昭霁的馬匹半頭馬身。
那年輕人倨傲地笑着,轉過去看向玉昭霁和那名副将:“陳副将,你也是軍中的老人了,這道安不安靜,有沒有古怪,你自己沒法判斷嗎?”
這年輕人笑着看向陳副将,實際眼風挂着的卻是玉昭霁。
陳副将低下頭,不敢摻和這兩兄弟的争鬥。
諸葛聞機也不真在意這樣一個小角色的表現,他騎在馬上,在直道旁邊繞了幾步,攤開手:“有什麼?這兒有什麼?本世子不是好好的嗎?二弟,為兄理解你第一次受皇伯父青睐,派你來做事,你想好好表現一番,可是,也該知曉輕重。”
他裝作哥倆好一般,兄弟似的朝玉昭霁推了一拳去,玉昭霁硬生生受了這一拳,他心中的殺意已經明顯生起,但還是也裝作兄弟般笑了笑。
諸葛聞機道:“二弟啊,軍情要事,可不是咱們拿來攬功勞的,不是做兄長的自誇,為兄參加過大大小小幾十次戰争,你這次跟着為兄出來,你啊,就好好看着為兄是怎麼對付那些不聽話的人,就夠了。”
玉昭霁表面在笑:“如此,倒要讓兄長多提攜了。”
諸葛聞機:“哈哈,好說好說!”
他一揚鞭:“出發!天黑之間進城!”
大軍再次浩蕩前進,玉昭霁騎在馬上,一邊縱着馬身朝前狂奔,一邊朝山上看去。
山中連一隻飛鳥都沒飛過去,玉昭霁敢斷定,這山裡一定藏着有人。
而且,他們一定就躲在暗處,看着他們。
但玉昭霁仍然沒再說話,此刻,如果他堅持提出這一點,耽誤了進程,對他早有不滿的諸葛聞機一定會借此事發作,說他謊報軍情,耽擱了天武皇帝的大事。
哪怕一會兒就有妖人跳出來,對大軍發出攻擊,這個功勞也會被諸葛聞機搶走,諸葛聞機會向上禀報,說是他發現了妖人的蹤迹、力挽狂瀾。
而憑借着諸葛聞機和軍中這些人的交情,以及諸葛聞機的世子身份,這些人都不會站出來說,是他最先發現的妖人。
如果發生了這種情況,玉昭霁就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因此,他最優的解法是隐下此事,如果山中的妖人不發動攻擊,最多也就是被探聽一些消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