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陳五白天被押解着送回京城,晚上就被綁在營帳中的立柱裡,随便扔點東西給他吃。
玉昭霁定定看了眼營帳,掀開簾子進去。
營帳中央,陳五被綁在一根立柱上,頭發散亂,滿面塵污,營帳内彌漫一股酸臭汗味。
玉昭霁走到陳五面前,聲音寒涼:“白雲法師用什麼收買的你?”
陳五不說話。
玉昭霁幽幽笑了,并不動怒,反而緩緩湊近陳五:“你不說話,是擔心我詐你?你放心,外面沒有什麼,我來找你,隻是想告訴你,無論你是因為什麼投誠了白雲法師,現在白雲法師都放棄了你,到了京城中,你必死無疑。”
他越湊越近,已經能聞到陳五身上的塵土味兒。
玉昭霁道:“如若你這時迷途知返,到了京城,我還能保你一命……”
一柄彎刀猛地刺出,直朝陳五的脖子揮去,玉昭霁嘴上說着保他一命,實則,他從緩緩湊近開始,就是想殺了陳五。
或者說,不該叫陳五,而該叫某個來營救他的人。
玉昭霁站在營帳外的時候,根據營帳最下層裡透出的影子,就能判斷出營帳内還有藏着的人。
他故意和“陳五”搭話,就是想趁機靠近,然後擊殺他,或者說是抓住他。
彎刀被拂塵猛地一擋,在空中迸發出火花,陳五——實則是抹花了臉的希衡以拂塵擋住玉昭霁的一擊,兩種武器相撞,如慧星襲月,希衡抽出軟劍柄,再度想要纏住玉昭霁的刀。
玉昭霁絕不會在同一個問題上犯兩次錯誤。
他攪動彎刀,使得軟劍不能近身,這個過程中,玉昭霁也看清了希衡的面容,他眼眸中下意識流露出重逢的喜悅,但瞬間,玉昭霁又意識到什麼,冷下臉來。
他們是敵人,而且互相都想坑害對方。
現在雙方這樣的立場,他再因為和她重逢而心生歡喜,實在是……過于糊塗。
玉昭霁手腕用力,催動内力,内力加持之下,他的力量如排山倒海,一路将希衡逼到營帳角落。希衡的力氣的确不如玉昭霁大,隻能勉強維持着不被玉昭霁所擒。
玉昭霁寒下眉眼:“為什麼回來?”
希衡道:“你不是知道嗎?如果白雲法師不折返回來救人,陳五到了京城不就白死了嗎?”
玉昭霁眼中閃過一絲惱意:“你就為了這一個人,來以身犯險?好!既然如此,來了就别走了。”
玉昭霁似乎更加生氣,手下不再容情,這處營帳很狹窄逼仄,希衡也沒法再用以前的躲閃戰法來耗玉昭霁的力氣。
她現在隻能迎戰,帳篷中的響動很快驚動了外面的士兵。
外面的士兵本來在喝酒,聽到動靜後拿起武器,翹首看過來:“怎麼回事兒?”
“二公子去關押陳五的營帳裡了。”
這些士兵都認得陳五和玉昭霁,聞言,一名士兵的酒碗忽然摔落在地,酒液灑了一地。
他一拍腦袋:“壞了,二公子不會是記恨在心,想要殺了陳五吧?”
這可不行,諸葛聞機的死一定要水落石出,否則他們都得受牽連,陳五在去京城前可不能死!
這些士兵們馬上操起武器,跑向營帳裡,他們一窩蜂打算掀開簾帳進去,卻被希衡眼疾手快以腿抵住住簾帳,不讓人進來。
希衡一手以軟劍和玉昭霁纏鬥,同時甩出拂塵絲。
拂塵絲緊緊纏繞着立柱,将立柱整個甩過來,牢牢擋在簾帳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