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衡很是平靜:“你拿吧,這不知是你們軍營中哪個士兵的衣服,我隻是臨時穿了穿。”
玉昭霁面色一變,但也沒有失态,他問:“法師,你當初差陳五來算計我的時候,可否有一點擔心,我被你算計至死,真的被押往京城斬首示衆。”
希衡慢悠悠回答:“你鼓動大軍進入蕭郡,想要對付我的時候,又可有擔心我死在亂軍叢中?”
玉昭霁目光晦澀,滿是堅定:“我不會讓你死,如法師之前所言,我一直想要活捉你,替我對付陰山乾坤陣,甚至,對付清風道國師。”
希衡也道:“我也從沒讓你死的心思,陳五縱然告發你,但你是天潢貴胄,這裡的人怎麼可能殺了你?他們隻能把你押送回京城而已。”
玉昭霁再問:“那剛才呢?你想讓别人誤以為我殺了陳五,到了京城之後,我的罪狀豈不是更坐實了?”
希衡輕輕歎氣:“到了京城,無論是不是你殺了諸葛聞機,天武皇帝都會力保你。”
他根本不會死。
玉昭霁眼中有笑意,他說出的話也變得更柔和許多:“所以,其實你也有為我考慮,我們不是全然的敵人,對嗎?”
玉昭霁一邊說話,一邊走向希衡。
他希望能夠和這位白雲法師再溫馨地相處一次,就像之前在山中那樣。
這個世道太亂、太雜,人都變成了鬼,愛都夾雜着恨,可這世上,誰不想要和所愛安安靜靜在一起?
玉昭霁想靠近希衡,兩人短暫相處,直到一把米就像撒雞糧一樣快灑到玉昭霁身上,玉昭霁再度出刀,刀若殘影,将一切米全部打下。
玉昭霁和希衡看過去,伍長一臉忌憚看着玉昭霁。
他從剛才玉昭霁出手時的刀法就能知道,玉昭霁殺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但是伍長也不至于太恐懼,大不了就是一條命而已,十八年後他還是一條好漢。
伍長和玉昭霁對視一會兒,仍然心有戚戚然,他看向希衡:“法師,小心他,他……”
伍長憋了半晌,才艱難地吐出那幾個字:“小心他用美男計迷惑法師。”
希衡、玉昭霁:…………
他們倆都從沒往美人計的方向思考過,何況,玉昭霁不着痕迹看了眼希衡,是他對這位法師用美人計,還是這位法師對他用美人計?
玉昭霁如今是個男人,曾經他是個男魔,無論什麼時候,他都不會關注自己的容貌,但他很能欣賞希衡的容貌。
希衡朝伍長解釋:“我和他算是舊識,他現在出于他的考量,願意配合我們調虎離山,我們就不必花更多功夫了。”
何為調虎離山?
門外那些士兵既進不來,又不敢進來觸玉昭霁的黴頭,隻能派人去請各位将軍來。
各位将軍都在這裡,所有人的眼光也都在這裡,自然就沒人關注那些本就不合軍人習性的清風道道士了。
伍長聽完解釋,仍然滿面焦急:“話雖如此,可是剛才他就一邊套近乎,一邊拔刀!萬一他又故技重施怎麼辦?”
玉昭霁懶懶開口:“你未免太多慮了。”
他微微擡起脖子,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傷口:“你看到我脖子上的傷了嗎?就是這位法師用劍所傷,差一點點我就命喪當場,法師可不是你所想象的弱不禁風的、道士。”
伍長自然看到了玉昭霁的傷,他強行辯駁道:“法師的右臂不也被你傷了嗎?”
玉昭霁平靜回答:“那是她在混亂中堅持要殺我,然後被暗道中的大石砸斷了骨頭,就連傷口都是我為她包紮的。”
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