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這樣的行為,難道不是殘暴的一種嗎?
希衡回答他:“因為為了攻城,我的很多屬下死了,我不能讓他們白白死去,也因為,哪怕是未來我拿碧水城,你也會用同樣的招數,我不可能一輩子被你這樣的招數給掣肘。如果碧水城不落到我的手中,天下的戰亂還會持續許久,白添更多的人命,這是算不完的賬。”
所以,希衡選前者。
當她決定造反,舉起屠刀時,她就已經身負滅世神職了。
諸葛清心中感慨萬千,卻也不得不承認希衡是對的,而且,總比他好。
諸葛清道:“我敬佩您的坦蕩。”
他為什麼耿耿于懷這件事情,就是因為諸葛清懼怕,懼怕希衡和天武皇帝一樣殘暴,當然,希衡和天武皇帝的表現完全不同,但諸葛清擔心她是做戲,這才有了剛才的一問。
她很坦蕩,很好。
諸葛清又将心揣回了肚子裡。
幾人走到碧水城的議事廳,收服碧水城文武班底的事情沒出什麼亂子。
那些家眷在京城的官員,聽說了家眷在京城過的日子,自然是不願意再聽朝廷的話來死守碧水城。那些家眷不在京城的官員,自然是樂得有了活命的機會。
唯一有點子例外的,就是少數幾個家眷在京城,也知道家眷不好的官員,仍然不願意投降。
因為他們覺得家眷被監視,被欺辱,也總比喪命要好。
他們無視了張将軍家裡發生的痛苦,自欺欺人告訴自己,那種倒黴的事情不會發生在自己家裡。
所以,他們暴起反抗,不願意投降,然後被諸葛清所殺。
諸葛清面無表情殺了這些人,手上全是血,他也沒辦法,他給了他們活路,甚至給他們争取了官職不變。
但是,這些人就是願意活在自己卑微的幻想裡,給那個無惡不作的朝廷賣命。
諸葛清隻能殺了他們,從而表忠。
這個插曲很快過去,也沒有人會在意這一點,自古,權力的更疊沒有不流血的。
希衡等人很快開始談論鬼軍的事情。
那些正面見過鬼軍的斥候,把鬼軍的一切特征,無論是外貌還是行兇手法,全部說得一清二楚。
首先是鬼軍的外貌,一名斥候道:“這些鬼軍是有實體的,但是,他們都穿着年代久遠的衣服,大多破破爛爛,有些鬼軍的皮膚新鮮度要高一些,有些鬼軍則潰爛得隻剩下一具行走的骷髅架子。”
在場所有人都齒冷,除開希衡。
因為隻有希衡和陰兵作戰過。
希衡道:“皮膚新鮮度高的,說明剛死不久,潰爛成骷髅架子的,說明已經死了有一些年頭,至于你說的衣服年代久遠?他們穿着的是本朝的衣服嗎?”
這位斥候想了想說:“是,但是我之前在我祖父身上看到過同樣款式的衣服。”
這位斥候忽然覺察到自己的表述有些歧義,又說:“也不能說他們身上全部穿着年代久遠的衣服,因為有些人穿的和咱們穿的也差不多,也挺年輕的。”
希衡聽到這兒,大緻已經勾勒出來這群鬼軍是什麼來曆了。
它們應該都是金麓王朝的死人,因為怨氣過重,不知是被人為操縱、還是真的怨氣太重了而自然形成鬼軍。
希衡再問:“他們用的是什麼攻擊方式?”
另一位斥候——也就是身上有血、和鬼軍交過手的斥候道:“用的是撕咬、抓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