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第4頁)

張将軍問:“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找。”希衡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找找有沒有什麼活路。”

一行人頓時在王府中尋找起來,他們小心翼翼地穿過王府内院,打開一扇又一扇的門,忌憚着暗處的鬼王,同時也不停承受着壓力的折磨。

希衡無疑是這樣一群人心中的定海神針,她有最冷靜最理智的判斷,同時,也有最高明的道術。

這次,不用親兵帶頭,諸葛清和張将軍就自然而然守衛在希衡身側,實行保護的戰術。

就像是蜘蛛一樣,蜘蛛的腿腳可以損傷,但是大腦一定不能出問題。

希衡也帶着衆人,尋找最有可能的活路,終于,他們來到一處九曲長廊時,聽見了咿咿呀呀的唱戲聲,這唱戲聲似乎是花旦,非常婉轉哀怨,聲清如鳳,可是帶着絲絲寒意。

所有人頓時走不動道了,冷汗從他們額角滴落。

一名親兵咬緊牙關問希衡:“法師,現在怎麼辦?”

希衡望着長廊盡頭的拐角處,那裡時而出現一角淡紫色的衣袍,像是水一樣輕柔遊動。

希衡道:“躲不過,不如近前去看看。”

說完,希衡就先走上前,其餘人也連忙跟上去,大家都把希衡當成了主心骨,實際上,希衡雖然冷靜不假,卻也不是全然地遊刃有餘。

因為希衡現在隻有一些符篆,而她的黑狗和大妖鬼,全都自從前幾天開始,就莫名萎頓起來。

其中大妖鬼幾次差點發瘋,經常捂着頭,不住地控制自己殺人的欲望,希衡沒有辦法,隻能暫時封印了大妖鬼。

大黑狗則是總想跑出去,經常對着遠方狂吠,希衡沒法,也隻能暫時封印住大黑狗,等她什麼時候找到能夠保護大妖鬼和大黑狗的法子,才會解封它們。

當時,希衡并不知道大黑狗和大妖鬼發生了什麼,現在則是知道了。

這世間的怨氣越來越濃郁,百鬼橫行,從而激發了大妖鬼的怨氣,而大黑狗則是因為通靈,便越來越焦躁,經常狂吠。

所以,現在,身為破殺的希衡,無法使用自己最為得力的大妖鬼和大黑狗作為助手,隻能去強趟這一趟渾水。

她帶着諸葛清等人,緩慢逼近那名唱戲的、淡紫色衣袍的主人。

到了長廊拐角處,希衡提醒大家停下來,而後,那唱戲聲越發的婉轉哀怨,唱戲的人也慢慢轉着身段兒,做出戲曲中羞澀的模樣,走到拐角處,剛好能被希衡等人看到的位置,回過頭來:

一張花旦似的面孔,非常濃豔多情,眼睛波光流轉,能看得人神魂蕩漾。

這雙眼睛,簡直就像是世界上最魅的眼睛,不能說這眼睛形狀有多麼姣好,隻是無端地勾人。

也許,換個詞語更恰當,不叫勾人,應該叫做來自鬼怪的蠱惑。

這唱戲的花旦很聰明,認出了希衡才是這一行人中最強的人,便用那雙眼睛勾着希衡,可是,希衡沒有半點被蠱惑的樣子,花旦欸乃一聲,便退而求其次,朝其餘人望去。

剛才經曆過情緒大起大落、最不穩定的諸葛清瞬間直了眼,呆呆往前走了一步,口裡喃喃念着:“母妃……”

此刻,在諸葛清眼中,這位唱着豔曲的花旦,俨然是他端莊的母妃吉妃娘娘。

希衡立刻拉住諸葛清,諸葛清卻像是感受不到這個阻力一樣,任由背部的衣服被拽破,也不肯回頭。

更要命的是,其餘親兵、以及張将軍都開始争先恐後、呆呆地往這名花旦走去。

他們每邁出一步,臉色就會蒼白一分,眼部周圍也會更青黑,他們的生命力不停往花旦身體中流逝。

花旦唱歌的聲音也越來越大了,她終于完全轉過了她的身子,就在這時,希衡也看見她有整整半個脖子,都是腐爛的,她的臉和脖子都上了最濃的妝,可即使如此,也不能掩蓋她身上濃烈的死氣。

這種腐朽的味道散發出來,她似乎很不喜歡,可是,諸葛清等人流逝的生命力,在緩慢恢複着她脖子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