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第5頁)

也就是說,鬼士兵在挾持謝家時,連田邊的禾苗都沒有踩踏分毫?謝家難道是絲毫不抵抗就被鬼士兵們挾持了?

還是說……玉昭霁眸光一暗,是謝放和謝家勾結,看準了他和希衡想要鎮壓鬼王的心思,特意演了這樣一出戲,請他們進來,實則是要請君入甕,關門打狗?

謝放是希衡的下屬,所以玉昭霁不便說話,而是隐晦看向了希衡。

兩人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間,希衡明了玉昭霁所想。

玉昭霁這時策馬向前,希衡随即跟上,兩人和謝放拉開了一點距離。

兩匹馬并駕齊驅,走在一起,希衡的頭發被風吹拂起來,她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謝放雖為謝家人,但深厭謝家,他不會和謝家聯合,何況,我也不是隻信任謝放,上次和謝放出使謝家的人中,還有我從蕭郡帶去的親信,他們和謝放的說辭一樣。”

玉昭霁提出疑問:“血濃于水,有何深厭?”

“因為謝家和謝放有殺母殺妹之仇。”希衡道,她将前因後果解釋給玉昭霁聽。

當時是亂世,謝放這一支謝家旁系并不在最安全的陳郡,而住在另外的地方。

亂世之中,軍閥四起,謝放所在的這一支旁系很快就被兵禍裹挾。

謝放好不容易和母親、妹妹逃了一路,逃到了陳郡,以為他們能夠有救了。

沒想到,陳郡的謝家說,謝放的母親和妹妹在亂世中飄零這麼久,已然是不潔之身。

于是,在謝家各個有名望的族老們的授意之下,有一天,謝放的母親讓謝放出門買桂花糕,等謝放買了桂花糕回來,就隻看見了母親和妹妹上吊的屍首。

謝家族老們說:這是謝放的母親和妹妹大義,為了家族名聲,甘願自盡,保全了謝家的清名。

可謝放當然知道不是的,世界上沒有人不愛活着,他母親和妹妹的死亡,不過是被這些虛僞的謝家人拿着貞潔牌坊給逼死的。

謝放從此就将恨意埋在了心底,他沒有離開謝家,而是享用着謝家提供的詩書,不停充實自己。

這都是他的母親和妹妹,用生命給他換來的東西,他為何要因一時之氣而放棄?

等他學成,他會用這一身的本領去對付謝家,告訴他們,你們迫害死了手無寸鐵的女人,你們看輕女人,那麼,被你們看重的男人反倒會來取你們的性命。

這就是謝放的前半生。

玉昭霁聞言,相信希衡的判斷,如果希衡連這點識人能力都沒有,也就不會和他一路鬥到今天,更不會在亂世中拉扯出這麼大的一方勢力。

但玉昭霁還是無法徹底放下心來。

玉昭霁道:“謝放不想,可若是有人蒙蔽了他的眼睛,騙了他呢?”

希衡也有這樣的擔心,比如說謝家知道了鬼士兵的事情,猜到了希衡的打算,故意裝作被鬼怪挾持的樣子,讓謝放來帶希衡、玉昭霁過去,實則是埋伏來殺他們呢?

但希衡的懷疑很快被打消,她眼尖地看見田地裡有什麼東西在那裡動來動去。

希衡翻身下馬,走過去,玉昭霁随後跟上去。

希衡蹲下身,在田地裡翻找了一會兒,神色越來越輕松。

隻見她翻找的這片土地裡有許多小小的蜘蛛,一堆蜘蛛湊在一起,在土裡來來去去,似乎是一個大家族。

希衡偏頭對玉昭霁道:“還記得上次亂葬崗的蜘蛛嗎?蜘蛛屬陰,會本能喜歡聚集在陰氣濃重的地方,這裡有這麼多的蜘蛛,足以證明這裡有大量的陰氣。”

謝家的确是被鬼士兵挾持了無誤。

玉昭霁道:“難道我們眼前所見的一切也是幻覺?就像上次那個新鬼王所造出來的一座城池那樣?”

玉昭霁說着,伸手撇斷一截禾苗的杆子,手上頓時殘留了青草般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