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白衣仿佛都蘊藏着星光,周身的清氣萦繞,令人忍不住的心生敬服,不敢造次。
王楓忽然心中一痛,她覺得這個背影好像很熟悉,仿佛已經在夢裡追尋無數次了一般。王楓下意識擡步走過去,想要看到她的正臉。
希衡沒有轉過頭,神明真顔,被凡人直視之後,凡人有可能會提前打開靈竅,從而開始修仙。
可是對王楓來說,現在不适宜立即打開靈竅,她的基礎不穩固,身體素質也沒有調養到适合修仙的地步。
所以,希衡隻是背對着她。
王楓朝星辰中央的希衡走去,可是,她無論走了多遠,都好像是在原地,和星辰中央的白衣神君總是隔着這麼一大段距離。
王楓實在忍不住了:“你是誰?我見過你嗎?”
“說話!”
希衡道:“你懲治竹詞,恐吓于他,為何不趁他恐懼之時,讓他招認曾經的罪責?竹大已死,知曉竹大行為的心腹也已經死去,屆時你母親、外祖母見你懲治親弟,懲罰于你,你也好有證詞可依。”
王楓愣住,沒想到這位出離于世外的神君一開口,卻是教她如何讓人招供。
可王楓不是很以為意:“他自己犯下了這些事,到時候外祖母、母親問他,他不敢不說,而外祖母和母親,雖然厭我不成器,可比起竹詞,她們絕對更加在意我。”
誰讓她是女人呢?
在竹家,女人就是比男人高貴,女人是絕對的繼承人,男人不過錦上添花的添頭而已。
希衡搖頭:“你要給竹詞施加鐵鞋之刑,他受了多大的罪,就會有多恨你,屆時又怎麼會在你外祖母和母親招認?你外祖母和母親重視你,可是,她們對你的重視來源于今後你将要去外面厮殺,為竹家添彩,若你連這樣必赢的局面都輸,她們定會懲罰你。”
王楓聽完,臉色變了幾變。
她不得不承認,這位神秘的神君說得很有道理,她的确是沒有想到這一層。
她當時太憤怒了,想着竹詞勾結她的家丁,兩個人像是耍弄傻子一樣耍弄她玩兒,還想要毒殺她,就氣得恨不能讓他們通通下地獄。
憤怒讓她隻想折磨竹詞,卻忘了憤怒也是需要理智來支撐的。
王楓打定主意,要按照這位白衣神君所說的做,她擡起頭,正要問白衣神君到底是誰,為什麼來幫她,又為什麼對她的事情了如指掌之時,希衡消失了。
神明的真身,并不能在凡人面前出現太久,否則,光是神明周身的力量,就足以改變凡人一生。
希衡消失後,王楓也蹭的一下被放逐出這個星海一樣的空間。
她面前重新出現了哭得眼如腫桃的竹詞、夾着鐵鞋的竹三以及書房内的一切東西。
一切都那麼正常,唯有那位白衣神君不見蹤影。
王楓下意識在書房裡看來看去,見書房沒有,她又往外面看去,仍然沒有希衡的蹤影。
王楓呢喃自語:“她是什麼人?神?仙?還是修煉得道的妖精?哪兒去了呢?”
被懷疑是修煉得道的妖精的希衡就這麼默默站在書房,看着王楓。
王楓的呢喃和魂不守舍被人發現,他們差點要以為王楓是被竹詞的哭嚎打動,不懲罰他了。
忠心王楓的家丁頓時就想進言,竹二道:“大小姐,二公子如此狼子野心,膽大包天,您若是不懲治他,隻怕二公子要以為做了惡事沒什麼後果似的。”
不隻是竹二,就連竹詞也真以為是自己的哭嚎喚起了王楓的骨肉親情。
竹詞嚎得更加大聲:“大姐,誰家弟弟不犯點小錯,可是,大家還是最親的一家人啊!大姐,您忘了,小時候我生病,您還送我糖糕吃,讓我早點好起來,約我去打獵,大姐,我是你親弟弟啊!”
王楓被吵得沒有辦法,現在這件事沒有解決,她也的确沒有精力去想那位白衣神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