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些紅顔知己,除開白姮之外,大部分也都是想要他的錢。
他的父王母妃是真心愛他,可是,他除開快要英年早逝外,也沒什麼太忤逆父王母妃之處。
他真正害死、虧欠的人,唯有白姮和孩子。
楚王世子大悲而大悟,搜腸刮肚想着如何彌補孩子。
忽然,他想到了。
楚王世子看向白姮:“之前我去過佛寺,佛寺裡的大師給我說過,人如果不知自己的來處,哪怕去往奈何橋,也隻能摸黑走過。我們并未結親,孩子甚至不知道是我楚王府的血脈,我想一步一叩首,從楚王府門口走到佛寺,替我們的孩子供一盞長明燈,圖他早些轉世,有一個好的人家。”
說到孩子的未來,白姮果然有所動容。
但白姮現在也不是傻的,她道:“你難道要一路嚷着國師府的白姮和你珠胎暗結嗎?”
楚王世子搖頭:“不會,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名字?”
白姮流下淚來:“當時我本想給孩兒取名,可是,我孕中很不安穩,你又抛棄了我,我一直沒能來得及給孩兒起一個名字。”
楚王世子道:“那麼,我能取嗎?”
白姮冷然,本想拒絕,可又一想,孩兒和她血脈相連,哪怕她不起名字,孩兒也知道他的母親是誰,可楚王世子如果不取名,萬一孩兒真的要摸黑過奈何橋怎麼辦?
白姮便生硬道:“取吧。”
楚王世子小心翼翼道:“福佑,如何?我願意十世不再為人,隻做畜生,将我的福氣全部給他,希望能護佑他一生。”
白姮呢喃:“福佑……福佑……”
見她怔然,楚王世子又道:“我一步一叩首時,就在嘴裡呢喃福佑之名,直到為他供上長明燈。這樣,既不會連累國師府和你五師兄,也對福佑好。”
白姮身上怨氣稍散:“好,那我親眼看着你,你去跪吧。”
楚王世子點頭,他是誠心誠意要跪求。
隻見楚王世子撩開衣袍,從楚王府門口,一步一步朝外面跪過去。
他每一跪,必磕三個響頭,不過多時,楚王世子就已經滿頭鮮血。
希衡、玉昭霁以及白姮隐匿着身形看他,跟在他後面。
白姮的修為低,還沒有發現異常。
希衡和玉昭霁卻發現,楚王世子的耳朵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
這東西是一團黑色的氣……看樣子,和從五師兄嘴巴裡逸出來的氣很相似。
這東西,應該就是每個人心底的冤孽欲望。
希衡和玉昭霁見過瀾真國師操控五師兄的欲,現在合理懷疑,現在是瀾真國師想要找到楚王世子,探聽關于白姮的消息。
所以此時才要勾走楚王世子心底的冤孽欲望。
希衡和玉昭霁絕不可能眼睜睜看着這個鬼東西去通風報信,他們當即動手,将這團冤孽欲望重新打回楚王世子的身體内部,再出手,将楚王世子的七竅全部封住,任何東西都不可能從裡邊跑出去。
希衡和玉昭霁的動作非常隐秘,白姮都壓根沒發現他們的動作。
但是,希衡和玉昭霁發現,哪怕他們能完全控制住楚王世子,也沒辦法阻止瀾真國師知道這些信息。
因為,楚王世子一步一叩首,要從楚王府門口,途徑大街小巷,京城主幹道,跪往佛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