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第1頁)

司膳

白姮眼底的光漸漸黯淡下來。

她臉上有一瞬間痛苦到扭曲的表情,痛苦到她猛地捂住心髒,幾乎無法承受這種鑽心蝕骨的痛楚。

白姮不想相信,難道……

難道她的人生,從始至終都是别人的棋子嗎?

她的一切災厄,都是别人算計好的,而她就連死了一次,都沒有看清對方?

有時候,真相對于受害者來說,近乎于殘忍。

不是每個人都能在第一時間接受這種殘忍。

白姮便是這樣一個人,她很快想活生生把眼裡的痛苦擠出去,擡頭對希衡道:“你說的,就像是神話中的故事,什麼冤孽欲望的化身,什麼花莖,我們都隻是凡人罷了。”

希衡回答:“你如果真這麼認為,為什麼眼裡盛滿了痛苦?”

白姮咬牙,梗着脖子,閉上眼。

希衡道:“潤朝哪怕開國皇帝會道術,但是,也從未設立國師一職。再加上天武皇帝昏庸聽信讒言,求仙問道,導緻民不聊生,國師一職向來被潤朝臣民所抵觸。這種情況下,瀾真國師卻成了國師,本就是冤孽欲望的手段。”

白姮還是死死咬住牙關,不松口。

她仿佛想要通過不說話,就改變自己悲哀的過去。

不過是垂死掙紮而已。

希衡垂目看她:“你今夜無法接受,先回去休息一夜,明日我再來找你。”

白姮眼裡劃過一絲猶豫:“你找我?你一直知道我在哪裡嗎?”

希衡點頭:“按照你的說法,我也許有一些神話中的手段。”

白姮知曉希衡這是在提醒她,苦澀一笑,笑意比哭還難看:“那我就先走了。”

白姮朝天空一飛,她飛出國師府。

希衡則站在原地,看着國師府某個房間,那個房間裡原本燃着一盞燈,燈火通明,可是随着白姮飛走之後,那個房間裡的燈也随之熄滅。

希衡定定看了那裡一會兒,神色如常,離開這裡。

她一出門,就碰到了玉昭霁。

玉昭霁自然知道希衡在哪兒,他辦完事情後,就在國師府外門口等希衡。

看見希衡出來,玉昭霁循着月色迎了上去,見她的神情,心念一動:“你告訴白姮真相了?”

希衡點頭:“她無法接受這個打擊。”

玉昭霁道:“猜到了,白姮如她自己對自己的評價那樣,大多數時候,白姮都太過糊塗。”

糊塗,在該心硬的時候心軟,在該心軟的時候心硬,相信心懷不軌者,懷疑一片赤誠者。

如白姮這樣糊塗的人,有很多。

玉昭霁看向天那邊的方向:“不過,想必,白姮的糊塗維持不了多久了,生存會是最好的教席。”

在天的那邊,有一團黃色的濁氣朝着白姮離開的方向趕去,希衡和玉昭霁看見了,卻都沒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