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衡看着王楓遠去的背影:“這一次,村子裡的人報了官,可宋知一直不離不棄,下一次呢,也許沒有宋知,也許宋知也是披着羊皮的豺狼。若做善事,就得有面對世間諸惡的準備。”
惡是天然會攻擊善的。
因為礙眼。
玉昭霁雖然覺得這是個問題,但也并不擔心。
玉昭霁道:“修行中本就會面臨種種挫折,王楓身攜氣運,天資上佳,又有你我護航,她不會落到那個地步。何況,若是想鍛煉心态,眼前不就是現成的機會嗎?”
希衡沉吟一瞬:“你是說,百花樓?”
玉昭霁點頭緻意:“的确。”
“李明和王楓,不會容忍百花樓繼續存續下去,可他們如果接着往下查,那才是真正的阻力。”
“你我拭目以待。”
徒弟有徒弟的曆練和生活,溫室之中,永遠也培育不出真正的花。
……
那邊,王楓和李明往百花樓走去。
李明一路上,都用一種崇拜的目光盯着王楓。
王楓被他看得雞皮疙瘩都要活活掉一地了,她趕緊擦擦自己的手臂:“你在看什麼?”
李明:“我……我在看姑娘的劍,姑娘的劍法真是超群。”
王楓昂頭:“那當然,我的劍是我師尊親自教的。不過,你也很令我刮目相看,我以為大多數人看見淩遲的畫面,都受不了呢。”
李明失笑:“如果是其餘時候,我自然受不了,可是我知道了顧翠姑娘曾經遭遇的欺辱,我隻覺得淩遲得很痛快!姑娘你做得好!”
王楓哈哈大笑:“你真是和我見過的許多男子都不一樣,除了我師尊的道侶之外,我下山所見到的男子,額……個個都很難以描述。”
李明來了興趣:“這又是為何?”
王楓道:“山下的男子,既自卑又自負,很奇怪。他們看見男人強過自己時,不會有什麼想法,可哪怕是看見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強過自己,那脆弱的自尊心就好似受了傷害,然後就要開始說一些八百年前的大道理,比如女人就該在家帶孩子,相夫教子之類的話。我真是煩不勝煩,後來,我想了個辦法,就沒什麼人這麼說了。”
李明道:“什麼辦法?”
王楓說:“我在衣服後面寫了幾個字,打擂,生死無論,接受挑戰。原本我是想正大光明打赢這些男人,可我沒想到,我寫了這幾個字後,男人們反而不敢朝我說什麼了,可能是生死無論這幾個字吓到他們了吧。”
王楓可真是瞧不上這些小男人。
李明聽着也覺得有趣,他可一點都不覺得冒犯。
而且,李明覺得,王楓厭惡那種類型的男人,就更覺得他這種類型的男人好了。
他為什麼要因為一群虛弱的男人和自己愛慕的女人生氣呢?
李明很給面子的捧場:“這些人我也時常會見到,其實就是欺軟怕硬,很害怕自己想象中的利益被别人奪走,便不停蹦跶。但他們不敢和真正的強者蹦跶,便隻敢和自己想象中的弱者,也就是一些女子蹦跶。他們恨不得用相夫教子讓這些女子放棄利益,這樣的話,他們就能得到更多東西了。”
王楓一拍腦袋:“原來如此,你說得對!他們不願意和我打擂台,也是怕我真的打死他們,賠了夫人又折兵。”
李明道:“對!”
他心裡熱熱的、漲漲的。
李明低聲說:“王姑娘,你千萬不要因為那些男子,便對天下男子都寒了心,很多男子都是不同的,尤、尤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