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椅上的父親沒想到她們居然歹毒到要殺了她。
他哆嗦着:“你、你、你們兩個毒婦!妖孽!來人!降服妖孽啊!”
母親皺眉,覺得父親太不懂事了,她走上前,用帕子緊緊捂住父親的口鼻。
母親叱責道:“真是沒見過你這麼不懂事的男人,家族延續、家族榮譽,哪一樣不比你的命重要?當初咱們女兒,不也差點要死嗎?”
當初,杜家鬧事,告到了官府,告到了烈女廟。
一定要女兒嫁過去,和他們一起流放,他們才肯罷休。
這位父親便想着,與其讓自家背上一個嫌貧愛富、落井下石的名聲,不如幹脆嫁女。一個女兒哪兒能和他家的名聲相提并論?
可這位父親又想着,如果在流放的路上,女兒被人玷污,豈不是更糟踐了家中門楣?
于是,他便想要逼迫女兒自盡,以全名節。
最終,是母親以告官威脅,說女兒若死,自己必定告向官府,說她是被逼死的,這才救了女兒一命。
名聲、清白,家族榮譽……
這幾個字就能讓一個父親搭上女兒的命。
所以,如今形勢轉換,這父親壓根沒想到,這幾個字居然也能要了自己的命。
他開始掙紮,但是,此刻的母親手上有許許多多的力氣,因為那位邪道長,她因為裹腳失去的體力、因為生育失去的體力、因為世間女子以柔弱為美而失去的體力,全部都回到了她的體内。
此刻,她有無窮的力量。
她掌握了暴力,就能掌握一切。
父親不願意坐以待斃,他似乎尋摸到了一個花瓶,拿起來想狠狠朝着母親砸過去。
母親揮臂一擋,花瓶碎裂,破碎的瓷片将父親滿手割出鮮血。
母親冷笑一聲,撿起其中一塊瓷片,便要往父親的肚子剖去。
她道:“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一點也不願意為了家族犧牲,也隻有我這個做妻子的送你一程。等我從你的肚子裡剖出孩子之後,将來,孩子也會為有你這樣的父親感到恥辱!”
說着,就要落下瓷片。
“等等!”
女兒忽然出聲:“雖說他如此自私狂悖,不配做我的父親,但我也不願當面見他受苦,母親,我回避了。”
她說完,又冷冷望了父親一眼:“我沒你這樣的父親,你這樣的男人,隻會讓天下男人都因你而蒙羞。”
語罷,冷冷走出去。
屋子的門重新關上,遮掩了一地血腥。
等母親再出來時,她渾身鮮血,已經解決完了一切。并且,母親從一介凡人,變得身上有了一些靈力。
邪道長說的沒錯,在這個過程中,她做了合适的選擇,就會得到合适的力量。
她抗争、殺人,不再如往常一樣隻會退,所以,她合該得到力量。
母親含着笑,看向女兒:“神明的指引果然沒錯,女兒,如今你怎麼想?”
女兒滿眼期盼:“杜家一定有好多好多男人吧,女兒若是殺了那些男人,定然也會掌握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