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但凡是人、魔、妖,隻要是會喘氣兒的東西,哪有能夠徹底免疫皮相的?對魔後來說,玉奴哪怕再沒有氣質,可他的臉就是和魔族君主一模一樣。
有了一模一樣的臉,哪怕他一言不發,對魔後來說也比虛無缥缈的氣質重要多了。
魔後想到這裡,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沒關系,等你出來後,你的父皇一定會感應到你的氣息,他肯定會抛棄那個狐狸精,回來看我們母子。”
玉奴眉眼不動,他這時隻需要當好一個奴仆。
魔後現在沒什麼力氣,吩咐玉奴将寶瓶裡的鮮血澆在魔嬰身上。
希衡和玉昭霁也仔細看着眼前這一幕:
寶瓶裡的鮮血,就像血色的長河一樣懸倒出來。
它們流到那名魔嬰的身上,順着伸出來的手,一路流啊流,流到了還沒剝落幹淨的胎衣上。
胎衣慢慢變得更加血紅。
血紅的同時,也慢慢變薄。
魔嬰的五官映在了薄薄的胎衣上,這五官和普通的嬰兒沒有兩樣,頂多是更加精緻。
魔嬰在裡面動啊動,随着它的力量增強,它似乎真的要完全破體而出。
玉昭霁沒有一點阻止的興趣,但也沒有什麼想看的興趣,在他看來,這個低等魔嬰沒有什麼特别之處。
不過是一個血脈力量強大一點的畜生罷了。
可希衡忽然問:“你覺得,魔嬰會順利誕生嗎?”
玉昭霁随口道:“會吧,看起來沒什麼能夠阻止魔嬰的誕生了。”
他說完,忽然心念一動。
為什麼希衡會對魔嬰的誕生感興趣?
難道是,魔嬰誕生時會凝聚力量,而在這虛假的世界之中,力量隻能來源于幕後之人。
難道希衡是想要魔嬰順利誕生之時,産生的力量彙聚,從而找到通往真實世界的通道?
玉昭霁隻是想了一下,便覺得不可能。
眼前的魔嬰,不過是個厲害一些的雜碎,力量比之當初的西山神尊完全不夠看。
西山神尊的大壓訣都将天給拽了下來,也沒有出現前往真實世界的通道,更何況是現在?
玉昭霁不知希衡究竟要做什麼,選擇按兵不動,繼續觀看。
此時,魔嬰已經完全爬出了魔後的肚子。
魔後虛弱地躺在一邊,露出一個慈愛的笑。
魔嬰撕開了胎衣,緊接着,天地變色。
寝宮之外的天地轟隆作響,似乎是天地都在為魔嬰的出生而預警。
魔嬰的誕生,成了必然,力量已經彙聚到了魔嬰的身上。
然而,就在此時,魔嬰的心髒處,忽然冒出一點水色的光芒。
魔嬰的體内,那些狂化的血液彙聚,血液之中好像擠着一張張猙獰的人臉,這些人臉正是那些純血大魔的臉,他們全都喪失了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