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等人不用說,李景隆那恨不得跪在地上不起來的也不用說。老爺子的義子,平安,徐司馬,何福等人看着他的目光,也是謙恭中帶着親近。
還有中山王徐家的子弟,皇帝親軍十二衛的各個指揮使。
老爺子前幾天說到了軍權,估計以後是要多和武将們打交道了。
“臣等,為太孫千歲賀喜!”景川侯曹真大咧咧的說道,他這麼一開口,其他武人都笑了起來。
可以從一定意義上,朱允熥的身份和血脈表代着他們利益集團的未來,朱允熥登上儲君之位,他們比誰都高興。
“來,滿飲!”朱允熥看看他們手裡的酒杯,笑道,“孤隻用盅了,你們随意。”
“臣等粗俗慣了,小杯用着不得勁兒!”藍玉朗聲笑道。
大明開國初期,武将話語權極高,而且這些人都是跟着老爺子出生入死的,也比較随意。前幾年老爺子身子好的時候,還經常叫這些武人進宮,陪他喝酒。
“這一杯,孤不是什麼皇太孫,而是敬諸位大明的功臣戰将!”朱允熥和衆人碰杯,他端着酒杯,别人都是躬身酒杯低了許多。
“舅舅!”
“臣不敢!”
朱允熥走到常家兄弟面前,一句舅舅讓二人頓時激動不已。随後二人擡頭,紅着眼圈看着朱允熥,神情激動。
“有什麼不敢的,你們本就是我的血親舅舅!”朱允熥笑道,“以前,身份使然,藩王不能和武将來往。往後,咱們多走動走動,家裡的表親我都還不認識呢!”
“臣!”常升哽咽道,“感激涕零!”
“三舅!”朱允熥有對常森說道,“聽說三舅母包餃子的手藝一絕,外甥還沒吃過呢!”
常森眼含熱淚,“她的手藝還是你娘教的,當年她剛嫁進門的時候,啥都不會.......”
“說這些作甚!”常升落淚訓斥道,“大喜的日子,你提這些幹啥!”
“無妨!”朱允熥道,“我知二位舅舅心裡有我!”
聽着他們舅甥的話,衆人不勝唏噓,這些年在長達近二十年的征戰歲月中,幾乎家家都是親戚。常家和藍玉是鐵杆的姻親,朱允熥故去的大舅,又是宋國公馮勝的女婿。
随後,朱允熥又舉杯對藍玉說道,“漠北一戰,将軍大展神威,打出了大明的鐵血軍魂,今天這杯酒,正是要敬将軍。”
藍玉面有得色,手中的金杯中裝滿美酒,大笑道,“臣别的不會,就會打仗,往後殿下所指,臣必當奮勇争先!”說着,不等朱允熥說話,直接一仰頭,差不多三兩酒,一飲而盡。
“痛快!”朱允熥笑道,“當日孤讀了戰報,恨不得策馬關外,和大将軍并肩作戰!”
“臣早就說過,若真有那天,臣為殿下牽馬!”說着,藍玉轉頭,看向一邊,在朱允熥耳邊小聲說道,“不過,北元好防,家賊難防,将來若真有人不知道好歹。臣的刀,殺得了北元兵馬,
也殺得了内鬼!”
朱允熥不禁啞然失笑,他是君,和藍玉說話時,邊上的人都拉開了距離,藍玉刻意壓低聲音,自然不怕被人聽到。
可是這個場合,适合說這事嗎?
藍玉對于燕王的防備衆人皆知,太子在世的時候就說過以後燕王要反的小話。現在太子的兒子上位了,他馬上迫不及待的再次說出來。
“今日家宴不談這些!”朱允熥淡淡地說道。
而藍玉還是不死心,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上頭,繼續說道,“殿下千萬不能學太子,太過仁慈。”
我老爹?朱允熥心裡發笑,我老爹那人可是有點陰險的!
然後,朱允熥端着杯子走到諸軍中實權将領,如平安,何福等人面前,舉杯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