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知府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肥缺,說起來讓蔡英眼熱不已。
“上回和年兄通信,你我兩家兒女之事?”
提起這個張善就頭疼,對這門親事他倒是不無不可,可皇太孫那邊?
想到此處,更加頭疼。
明明是自家的事,可是那日聽皇太孫的口氣,怎麼那麼上心?自家的閨女,自己還做不了主,還要聽他的?
他不是沒想過,是不是皇太孫對自己閨女有所圖。當日在撫州,他就感覺皇太孫看自己閨女的目光不對。
可這事光他想沒用,也不敢多想。
想到這裡,心裡更氣幾分。好似自己的閨女,被登徒子給惦記了一般。
“杭州府張善在不在?”
這時,忽然幾個衛士走入衆官員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詫異的看了過來。
“下官就是!”張善開口說道,“不知.............”
來人正是朱允熥的侍衛統領傅讓,他見過張善,溫和的一笑,開口道,“殿下旨意,你上禦舟随行。”說着,又是一笑,“随行家眷仆人,一并帶上!”
第203章
授受不親江水潺潺,碧波蕩漾海天一色。
陣陣和風之中,朱允熥翹着二郎腿坐在甲闆上,頭上金龍羅傘替他遮擋陽光,邊上幾個宮人輕搖羽扇,好不惬意。
“臣............”
不等張善見禮,朱允熥開口說道,“别臣臣的了,又不是在宮中召對,愛卿不必繃着!”說着,拿起一杯茶,繼續笑道,“孤的船也正好路過杭州,路上無聊便召卿來随行。”
“臣,謝殿下隆恩!”張善在凳子上欠身行禮。
“就你一人嗎?”朱允熥喝口茶問道,“你家眷呢?”
“都在下層,未得殿下旨,臣不敢讓他們随意走動!”
朱允熥笑道,“别看龍舟大,可船艙裡還是憋悶的很。無需如此小心,讓你上來就是信得過你,家人在下層随意走動就是!”
“與殿下同坐禦舟,臣已是惶恐,不敢僭越!”張善正色道。
“孤欣賞的,就是你這份謹慎的性子!”朱允熥揮手,宮人們退下,身邊隻留下王八恥和幾個心腹侍衛,繼續開口道,“其實這次孤出京,也是皇爺爺一番愛護之情。商稅的事,想必你也能猜到幾分,京中必定是朝野大嘩。孤躲出來,落個耳根子清靜!”
“既然陛下和殿下有決議,商稅之事必定是辦的!”張善沉思道,“臣在杭州首當其沖,必雷厲風行,不敢絲毫懈怠!”
“你有辦事之心,孤甚欣慰!”朱允熥起身,走到船舷邊,繼續說道,“一旦開始收商稅,江南各處必定會設置稅課司。屆時,你這個杭州知府,還要鼎力相助才好!”
“臣份内之事而已!”張善拱手道。
未來的稅課司,會有很大的權力,名義上受地方官府的管轄,但實際上是中樞直管。地方官員有過問監督甚至查賬的權力,但是沒有調用稅銀直接插手的權力。
相比于老爺子擔憂征稅遇到的阻力,朱允熥更糾結的是,江南各處各稅課司的主官人選問題。
人到用時方恨少,說到底他手下還是缺少精通經濟,又能獨當一面的人才。鐵铉已去了福建,為福建行省布政司的參政,負責海防靖海軍的後勤,還有沿海的城池修建等事。
此次随朱允熥出行的解缙,除了文章之事,此時還看不出有多大政務之才。而其他東宮的那些學士們,别說讓他們收稅了,他們不反對收稅,朱允熥都覺得燒高香。
其實也不是人才太少,而是大明現在,在人才上有些斷斷續續,青黃不接。早年幾次大案,老爺子殺的太狠了。不說李胡二人,單說當年的空印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