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的事,孤已交給别人來攻,你為何又要搶到前頭?”
“孤給你軍令是什麼?”
此話說得極重,曹震等人一時有些愣神。
“臣..................”
“孤念爾等是國朝勳貴老臣,一再寬容,也格外優渥。征讨高麗以來,數次大功都給了爾等,現在還不滿足,還要破城之後争那高麗王城?”朱允熥厲聲喝道。
呼啦,一群老軍侯全都伏下身子,口稱不敢,連連請罪。
城中戰火紛飛,正在酣戰之時。不是朱允熥此刻要發作這些人,而是這些人因為要争戰功,做的有些過火了。
為将者可以貪功,可以搶功,但不能出格!連番大勝之下,這些老殺才們,必須要敲打一下。
這些人,還真是不省心,稍微給點顔色就能開染坊!稍微放縱一些,就露出了天王老子都不怕的強盜本性。
“殿下息怒!”傅友德在朱允熥身邊開口說道,“這些殺才,一向如此,都是些隻進不出的貨,生怕别人得的好處比他們多!”
朱允熥看似怒氣未消,用馬鞭指着那些老殺才們說道,“若不是看在,你們都是看着孤長大的心腹老臣,今日非要發作你們不可!”
“臣等有罪,請殿下責罰!”
跟皇太孫出征以來這些老将們得意洋洋,除了京城就有些飄。今日被朱允熥當頭棒喝一番,心裡才後怕起來。
“把幾位老軍侯扶起來!”朱允熥語氣柔和一些,讓親衛把衆人攙扶起來,歎口氣繼續說道,“孤知道你們的心,知道你們心裡在意什麼?可你們是跟孤打仗,你們的有五分功勞,孤都會給你們七分。”
“好比,你曹震身先士卒,沖鋒在前,孤是看在眼裡的。孤能虧待你們嗎?破城之後得了些财物之類的,能少的了你們的?”
“不過是一個高麗王城,讓軍中小輩去打就是了,何必把所有功勞都要攬在自己懷裡?”
“臣等知罪!”曹震等人一身冷汗,趕緊附身說道。
“哎,罷了!”戰馬上,朱允熥微歎,“來來來,到孤跟前來,且看那些軍中小輩,破高麗王城!”說着,指下西涼侯璞玙,“過來!”
後者不明所以,躬身上前。
“你這厮!”朱允熥在對方肩甲上用馬鞭輕輕打了一下,“讓你攻王城,你居然能讓讓人搶了差事!你是侯爺,曹震也是侯爺,你怕啥?”
“臣!”璞玙臉上一紅,偷看看瞪他的曹震,“臣少年喪父,都是諸老侯爺關照愛護才能有今日,臣不敢争..........”
“也算厚道之人,知道念着舊情!”朱允熥點頭道,“但軍中隻有軍令,沒有私情,你不知道嗎?去,給你一炷香時間,破了高麗王城!一炷香破不了,回家抱孩子去!”
“喏!”璞玙面容猙獰,帶着親衛對邊上的軍丁喊道,“老子的兵,跟上來!”
随後,數千人沖到高麗王城第一線,準備強攻。
“是個厚道人,帶兵打仗都不錯,就是性子嘛!”朱允熥看着身邊的老殺才們笑道,“跟你們比,還少了那麼幾分野性,少了那麼幾分當仁不讓,誰與争鋒!”
“嘿嘿!”一衆殺才咧嘴笑起來,“臣等畢竟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渾不吝慣了。他們這些小輩,再怎麼也都是深宅大院長起來的,少幾分血性!”
“所以呀,這些小事,就讓他們去做,孤這次出征帶了許多勳貴子弟也是為了曆練他們!”朱允熥笑道。
前方,攻王城的陣勢已經擺開。數門小炮被推了過來,長梯架好,弓箭手就位,就等着主帥一聲令下。
璞玙站在第一線,冷冷看着王城上的高麗守軍。
“準備,聽老子的号令...............”
忽然,城頭上出現一杆高麗王族,李字大旗,一個金甲武士大聲道,“寡人是高麗王李成桂,求大明皇太孫殿下,現身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