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直沒說話的李景隆忽然開口道,“殿下,既高麗已為大明之土,高麗這名不能再用了吧?不如,殿下禦賜一個?”
“高麗之名确實不妥!高麗高麗,高大壯麗,哼!國不大,口氣不小!”朱允熥笑笑,沉思片刻,“以後,就叫大明遼北行省!”
衆臣贊道,“殿下仁德,遼北百姓之幸也!”
“沒事,就退下吧!忙了這麼多天,也出去樂呵樂呵!”朱允熥微微一笑,“藍玉!”
“臣在!”藍玉俯首。
“宮中任何财物,隻要不帶龍鳳的,你們盡可以取了去!另外嘛!”說着,朱允熥狹促的一笑,“逆賊李成桂美人衆多,你就别打人老婆的主意了,畢竟也是一國之母。”
藍玉頓時大窘,身邊衆人都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不怪朱允熥格外交代一句,他曾有過這樣的前科。當年若不是奸污了人家蒙元皇帝的老婆,也不會有那麼多罪狀。
“臣,早就過了那個歲數!”藍玉面紅耳赤,“不會如此孟浪!”
朱允熥笑着擺手,卻在衆人出門之時,再次開口,“燕王留下!”
朱棣身影一頓,慢慢站住。
屋内隻剩下他們叔侄二人,朱棣心中揣測,朱允熥到底要說什麼。
“坐!”朱允熥擡手,讓朱棣坐下。
而後,竟然親自給朱棣滿上一杯酒,神色溫和至極,一時讓朱棣有些惶恐。
“打了一個多月,還沒好好和四叔喝一杯,唠唠家常!”朱允熥笑道,“方才我說的分封,四叔心中是不是些非議?”
朱棣硬邦邦的說道,“臣不敢!”
“其實,高麗的善後問題,建行省,興科舉,清查田畝等事,我就早秘折呈給了皇爺爺,相比此時中樞已經有了決斷。”
這是實情,朱允熥做事一向是走一步看三步。建立遼北行省等事,不是三五日就能定下的。他早就給老爺子去信,闡明自己的态度,陳述利弊。
“可是分封的事,我沒和老爺子說!”
朱棣心中冷笑,“你敢說,老爺子就得抽你!把他兒孫都分到這苦寒之地,你看他惱不惱?”
“四叔,你是第一個知道的!”朱允熥又道,“我可以不當着你面說,甚至當作沒這麼想過。等回京之後,直接讓皇爺爺下分封聖旨就是。那時候,你才是........措手不及!”
朱棣頓時心驚,“他什麼意思?”
就聽朱允熥又道,“之所以當你面說,一是這場打仗你我叔侄連心,我不想瞞你。二來,我敬你,所以當着你面把心中所想說出來。三嘛,我不想做,你心裡罵的陰險小人!”
“分封是國策,不是我為了削藩,更不是為了給你添堵!”
朱棣一時啞然,他萬想不到,朱允熥居然直接把這些問題,擺到了台上。
“臣不敢!”
“你我叔侄二人,還要說假話?”朱允熥一笑,“說實話,你在我心中,并不是威脅,我敬你,用你之心,遠大于要削弱你之心!”
說着,朱允熥看着朱棣的眼睛,“是你心中,總是以孤為威脅罷了!”
“臣不敢!”朱棣趕緊站起身,請罪道。
朱允熥一句話,他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怎麼想是你的事,孤也不能事事都和你解釋。現在孤是君,你是臣。這次
,孤念你征讨高麗有功的份上,能和你解釋幾句,安撫于你。可是下次呢?難道孤,日後無論做什麼,都要和你燕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