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5頁)

曆史上張輔承襲父親的爵位,兩征安南,自唐朝滅亡後,交趾獨立達四百餘年,他又收入中華版圖。

随軍征伐漠北,數次為先鋒,帶領明軍沖鋒陷陣。

而後,土木巨變之時,高齡之軀以身死難,以全臣節!

可以說,他诠釋了将臣這兩個字的含義。

“孤對你有提拔之恩,亦有關懷之恩。可今日,孤看到的卻是.........哎,不說也罷。你乃明臣,孤卻不能收你之心,是孤之過。今日事,你自己好生思量,若你仍舊想着那邊,孤放你回去。咱們主仆一場,好聚好散!”

說完,朱允熥起身就走。

“殿下,殿下!”張輔大呼,卻隻得到了,身邊同僚路過時,厭惡的眼神。

第154章

踐行酒殘燈孤影,半間室微微亮。

張輔披着一件薄衣,靜靜的看着牆壁上,他頗有些狼狽的影子出神。

燈火打在臉上,神情郁郁寡歡不說,又滿是蕭索糾結之意,俨然不像個北地策馬奔騰的好男兒。

羅漢床的矮桌上,酒菜已冷,凝固的炖肉上,白色的油脂好似北地的風霜。

他是北人,飲食口味豪放大氣,不似江南那邊精緻。這炖肉,做法簡單,濃油赤醬上不得台面,卻最得他們這些武人的喜愛。

人最不會改變的,就是鄉音還有胃。

遠在江南,即便是每日吃着宮裡的菜肴,可在家中,依然是北方口味。可是,不知是水,還是肉,抑或是油的原因。這邊的炖肉,總沒有他家鄉的味道。

看着色澤不那麼紅潤,入口也不香,隻是聊勝于無罷了。

有時候,人吃的不是食物,而是鄉愁!

“咕噜!”

張輔忽然舉起三兩的瓷杯,烈酒一飲而盡。

這酒,還是皇太孫賜的遼東貢酒。殿下說,江南的酒,适合文人雅士,卻不适于豪放男兒。酒性見人性,至烈之酒,方蕩氣回腸。

“殿下!”放下瓷杯,張輔眼眶微紅。

不單這酒,還有這宅子。京師最富貴的長安街上,兩進幽靜的跨院,也是嗲殿下所賜。這地方寸土寸金,周圍都是公侯勳貴,他一個藩王那出身的參将。即便是有錢,也不敢想。

還有身上的衣服,上好的蘇綢蜀錦而做。

屋中的家具,都是名貴木材。

吃飯的器皿,也都是等閑人根本無緣得見的官窯青花。

人,孰能無情!

一直以來,殿下的看重欣賞,還有厚賞之情張輔心知肚明。他雖然出身燕藩,家族對燕王最是忠心不過。可面對此等大恩,即便是鐵石心腸,也溫熱了。

可壞就壞在,他的心腸熱了!

一邊是恩深意重的殿下,一邊是自己的家族舊主。

他張輔夾在其中,左右為難。

身為燕王心腹内弟,燕王的心思還有謀劃,他如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