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低聲道,“臣,在!”
“讓鐵铉給打的?”
朱高煦臉上露出些不自然,邊上朱高燧卻忽然開口道,“是呀,殿下,上來對着我二哥眼眶子,砰就是一拳,給我二哥打得眼冒金星!”
“哪有的事,就是皮外傷!”朱高煦不服,嚷嚷道,“臣都沒當個事,老大非要拉着來!”
說着,卻說不下去了,因為朱高熾正在瞪着他。
“挨打了,就是挨打了。不管打成什麼樣,你也是挨打了。”朱高熾怒道,“哪怕别人動你一個手指頭,也要讨個說法!”
朱允熥看着他們哥仨演戲,開口笑道,“老二,孤聽說你少年勇力,弓馬槍棒五一不精。普通漢子三兩個奈何不了你的,怎麼被一個文臣給打了?”
朱高煦面上一暗,“臣.............”嘴唇哆嗦半天,“臣,大意了!”說着,趕緊道,“當時臣大意了,沒想到他居然手上也會功夫。當時去抓的脖頸,卻被他反手一擊。其實當時若不是老三拉着我,我非上去宰了他...........”
“老二!”朱高熾開口呵斥。
“哦!”朱允熥拉着長音兒,“原來是你先動手的,是你要先毆打朝廷命官?”
說着,從寶座上站起,走下禦階,笑着繼續說道,“煙花柳巷之中,大明皇孫要對大明臣子動手,誰知技不如人,被人一拳打了個烏眼青,對吧?”
朱高熾急道,“那地方,也不是老二老三............”
“總歸是去了!是他們自己去的,又不是别人綁着去的,對不對?”朱允熥繼續開口道,“按照皇爺爺的皇明祖訓,皇孫逛窯子什麼罪過?你别說什麼是别人帶的,怎麼沒人帶孤去?怎麼沒人帶你老大去?還是他麼哥倆,自己意志力不堅定,他們哥倆心中早有所圖!”
“去逛了窯子,和朝廷命官動手了,還沒打過人家!”朱允熥搖頭笑着,“老大,孤要是你,這事都不好意思說。多丢人呀,真要是按國法定罪,昭示天下,這件事是要寫進咱們大明實錄裡的!”
說着,又搖頭晃腦道,“後世子孫一翻開咱們大明實錄,某年某月燕王二三子,逛窯子聽豔曲,然後怎麼怎麼着,被打的怎麼怎麼樣。你覺得,這事是好看還是好聽?”
“可也不能白打呀,他鐵铉以下犯上!”朱高熾固執的說道。
朱允熥一攤手,“以下犯上可是大罪,要真處置他,這事非弄得天下皆知不可。孤還跟你說,别看你們是皇孫,别看你家老二烏眼青。鬧大了,朝會上那些文臣噴不死你們,皇爺爺也不會給你們好臉色。”
說到此處,微微搖頭,“丢人!你問問你們家老二,若真是鬧得沸沸揚揚,滿天下人都知道燕王家老二,因為逛窯子,讓人一拳打眼眶上了,這事光彩嗎?怕以後多少年,提起這茬來,老二都是人家嘴裡的笑柄吧!”
随後,看看朱高煦,“老二,對不?你想想,是你先動手的,人家為了防備,反手就是一拳。結果你看,你丢人不?”
朱高煦晃着腦袋想了半天,一臉後怕,“對呀,老大。這事不能鬧得沸沸揚揚的,你讓我面子往哪裡擱!”
朱允熥在一旁幫腔道,“對呀,你是他哥,你怎麼一點不為他面子考慮。他丢人了,你能有什麼好處?”
“這事鬧起來,滿朝文武都會說,燕王家的老二,如何如何!多不争氣,多不中用。你這當哥的要維護兄弟,怎麼還拆台呢?你弟弟丢人,你們燕藩都丢人,你這當大哥的也不能獨善其身呀!”
“莫非,就是要告訴天下人,燕藩中除了你,剩下的老二老三都不中用?”
“我...........”
朱高熾差點咬碎他自己的牙齒,看着振振有詞的朱允熥,他心裡大罵一聲,“無恥!簡直太無恥了,颠倒黑白還倒打一耙!”
剛想要說什麼,發現老二朱高煦也陰沉的看着他,仿佛信了朱允熥的話,頓時心中大怒。
他真想上去,直接給這個傻弟弟兩個耳光。問問他,你丫是不是缺心眼?别人随便挑撥兩句,你就當真?
突然,肥嘟嘟的臉上,肥肉馬上又是一陣抽搐。
隻見,朱允熥親昵的摟着朱高煦的肩膀,“老二,你三個兄弟當中,你最像四叔。為人豪放不拘小節,把面子看的比天還大!”
朱高煦驕傲的笑道,“男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