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吞,鞑子帶隊的萬戶直接降了!”朱高煦笑道,“我爹全部收入麾下!”
頓時,藍玉臉上笑容消逝,“全收入你爹麾下?那意思就是,你燕藩的私兵?”
“阿!”朱高煦木讷的點頭,“對呀,我家的騎兵這一仗都打得差不多了,十成剩了三成。現在正好這些鞑子的騎兵,可以補充進來!”
說着,又道,“當時有人和我爹說,不受降,直接把這些鞑子都坑殺喽!我爹說打仗的時候各為其主沒辦法,但人家投降了再殺人不是英雄行徑。”
“多少?”藍玉追問,“多少鞑子降了?”
“一萬二!”朱高煦說道,“都是騎兵,人人都帶着戰馬。我爹還說了,等徹底打完了這仗,就可以帶着這些人,把他們部族的人都召集起來為我所用..........”
“嘿嘿!”藍玉忽然咧嘴一笑,“你爹還真是好謀劃!”說着,目光掃掃朱高煦,“你這孩子呀,夠實誠!”
“我隻跟您實誠!”朱高煦又笑道,“鞑子的後隊降了,我爹讓手下先鋒繼續追,如今鞑子那邊正拼命往東邊跑...........”
“嗯?”一直沒說話的傅友德突然詫異開口,“東邊?為啥往東邊趕他們?仗打到現在,還追他們幹啥?直接撲上去咬住,然後平保兒的騎兵從側翼合圍就是了,還往東邊趕,過了柳根堡,鞑子就竄出去了!”
傅友德說所的柳根堡,正是李景隆駐軍的地方。
“東邊誰在那邊堵着!”藍玉目光深沉,問道。
“李景隆那小子!”傅友德沉聲道。
“嘶!”頓時,藍玉覺得有些腦仁疼,“怎麼把他放那兒了?”
“那放哪兒?”傅友德苦笑道,“平保兒給我這傳信說,皇太孫讓他帶着李景隆出兵。他思來想去,帶着吧,萬一出點事不好交代,再說了那人弄不好是個累贅。不帶着吧,有說不過去!”
“所以呀,平保兒就選了一個安全的地方,讓李景隆駐軍!生怕他李景隆覺得差事輕松了,還特意出言恫吓一番!”
“壞了!”說着,傅友德一拍大腿
,“那再這麼攆下去,鞑子四處無路,就隻能從李景隆那邊突圍。那小子不是個吃好草料的,到時候怕是要壞事!”
“鞑子從撤的時候,就選的是那邊!”藍玉緊緊咬牙,開口道,“鞑子一個萬人隊投降了,燕王那邊沾沾自喜。殊不知,人家鞑子這功夫已經走遠了。看似是咱們在追,實則是人家腳底抹油,往死裡跑呢!”
傅友德也一臉鄭重,琢磨着開口說道,“真要是讓這些鞑子蹿出去了,咱們這幫老哥們,可真鬧個沒臉兒!”
朱高煦看他二人臉色凝重,想了想說道,“兩位,我爹說了。就算鞑子跑出去也沒事,正好他帶着大兵在後面來個犁庭掃穴,沿途見着的部族,直接都給拔了!”
聞言,藍玉和傅友德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他們就這麼安靜的坐着,直到朱高煦退出軍帳,二人的眼神才多了些交流。
打了一輩子仗,他們都知道,朱高煦口中所說的,燕王帶着大軍沿途掃蕩有多不靠譜。如今寒冬臘月,沒等找到敵人呢,自己這邊先凍死了。而且戰線拉得越長,後勤越是吃力。
再者說來,朝廷也不允許,二十多萬大軍在一個藩王手裡,被他呼來喝去的指揮。
許久之後,藍玉緩緩開口,“養寇自重?”
“燕王沒那麼糊塗!”傅友德道,“鞑子殺了他那麼多人,他的性子定然要斬盡殺絕!”
“正是因為他的人死傷慘重,才要養寇!”藍玉低聲道,“若我是燕王,也是如此。”說着,忽然冷笑,“鞑子沒威脅了,我手底下人也死絕了,朝廷動我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可若是鞑子還在,就是另一種說法了!”
“小二!”傅友德沉聲道,“這等事,不是我等臣子可以随意揣測的!再說........”
“老哥!”藍玉冷笑開口,“換成你我,也是一樣!”
傅友德想想,低頭不語。他們都是亂世中出來的人,這樣的事稍加思索就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