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老祖!”
老爺子擡頭,滿臉都是笑,“哎咱的心尖尖來啦!”
說着,張開雙臂,一把将飛奔而來的六斤抱在懷裡。
“大熱天的跑啥,看你滿腦子都是汗!”
六斤咧嘴一笑,馬上又對朱允熥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朱允熥嚴父一般的點點頭,“今日功課可做了?”
“回父皇!寫了二十個大字,讀了三篇書!”六斤低聲道。
“不可懈怠!”朱允熥告誡道。
“幹啥呢?”老爺子又不滿了,瞪着朱允熥,“娃兒一頭汗,你不說讓人給端水來,還訓上了?要訓别在咱面前訓!”說着,轉頭對六斤,又是一副笑臉,“有咱在,不用怕他!”
六斤咯咯的笑兩聲,好奇的看着地上的幹菜,“老祖,這是啥呀?”
“這是幹菜!”老爺子笑道,“你知道幹菜是做啥的不?”
六斤歪着腦袋想想,“嗯,是喂牲口的嗎?教書的學士說了,人吃糧,牲口吃幹草菜葉........”
“住口!”朱允熥大怒。
“你住口!”老爺子橫他一眼,看看六斤,忽然笑道,“咱乖孫的說的沒錯,這玩意不就是富人家喂牲口的嗎?”說着,忽然在六斤下面掏一把,“給老祖掏個雞兒!”
“哈哈哈!!”六斤笑着躲避。
“去,帶咱乖孫去涼快地方發發汗!”老爺子笑着對樸不成吩咐。
笑着看六斤走遠,老爺子的笑容消失不見,回頭瞥了一眼朱允熥,“那事,你打算咋辦?”
“老爺子這麼快就知道了?”
朱允熥以為老爺子的說的正是Z地發生的案子,正色道,“該殺就殺,不手軟!”
豈料,老爺子卻笑罵道,“你自己親叔叔,你要殺?咱還活着呢!你就殺?”
“您是說四叔啊?”朱允熥反應過來,笑道,“孫兒還以為您說的是Z地的案子呢?”
“那事咱知道,你自己處理就是了!”老爺子笑道,“咱都下來了,那些軍國大事,說不過問就是不過問。咱這太上皇,當擺設就成。若是咱再指手畫腳的,那你這皇上,當的啥味兒?”
朱允熥扶着老爺子在陰涼處坐下,“四叔來京,一切按照國禮。該賜宴賜宴,該賞什麼賞什麼!”說着,頓了頓,笑道,“當然,該敲打的地方,孫兒也要敲打!”
“哎,咱是不想讓他來的,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來不來的,呵呵!也就那麼回事!”老爺子笑笑,“他若想見咱,你告訴他不必了,咱就不見了!”
這話,倒是出乎朱允熥的意料。
“不見他,看他自己能不能猜透吧!”老爺子說着,柔和的目光看向朱允熥。
不見,看似不合情理。
實則,是種保全。
倘若見了,還父慈子孝,反而不好。那樣的話,燕王朱棣或心有别想,朱允熥也不痛快。
“皇爺爺多慮了!”朱允熥笑道
,“進京就是叙叙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