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為啥打我?”
“打的就是你個不孝的東西,所謂娘親舅大。咱們原理爹娘,再京城之中,舅舅是我們的至親。你對舅父不敬,是不是該打?”
“舅舅大人大量,不和你一般見識,你還沒完了?”
“你平日對旁人沒大沒小也就算了,對旁人不恭敬也就罷了。可眼前是誰,是咱們的親娘舅,是咱們的血親。以後若咱們有什麼事,還不是要娘舅操心?”
一番怒斥,朱高熾漸漸低頭,可眼神中還是有些不服氣,憤憤的。
而徐輝祖,則是再度端起茶杯。
“老大這指桑罵槐的功夫,可真是不一般!”徐輝祖心中暗道,“字字句句,都是罵我這個舅舅,對他們不聞不問,不親近不幫襯,沒有做舅舅的樣子!”
想着,心中長歎一聲,“老大這是拿話臊我呢!”
人孰能無情,其實他心中不是沒有這幾個外甥!
而是徐輝祖不同于徐增壽,他是掌管軍務的大臣,又是東宮的舊臣,如何能和藩王走得太近。再者說,他先是臣,然後才是朱家三兄弟的親。
為人臣,親情之能靠後。
再說,他早年是跟着藍玉等人出賽練兵過的,早就就知道,燕王志向遠大,所圖非小。
此時見眼前朱家外甥口中含沙射影,再想起發到雲南軍前效力的弟弟,心中又是長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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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視線之中,一匹駿馬疾馳而來。
馬上的騎士,手臂着環鐵護鐵,身上是藍色的棉甲。陽光下,上面的每顆鐵釘,都熠熠生輝璀璨無比。
這是,跟着徐輝祖出城而來的,羽林衛騎兵。
“報燕王世子,魏國公,燕王的車架已經到了,再有半炷香,即到此處!”
“知道了!”徐輝祖淡淡的擺手,依舊端坐。
而朱家三兄弟,聞言之後,突然不由自主的站在了一起,眺望遠方。
老大朱高熾在中間,朱高煦朱高燧分列左右,老二老三,一左一右,分别緊緊的握着老大的胖手。
“爹來了!”朱高煦低聲道。
“娘來了!”朱高燧哽咽道。
朱高熾看看兄弟兩人,心中忽然一驚,“車架?”随即,心中更是疑惑,“爹一輩子都在戰馬上,從不坐馬車,哪來的車架?”
漸漸的,一隊人馬出現在他們兄弟三人的視線之中。
這隊人馬,普通至極。
沒有打燕王的王旗,沒有任何代表藩王身份的儀仗。前方,二十多名身着武士常服,連弓箭都有,僅僅帶着配刀的騎士開路。
後面,是一輛普普通通的雙馬馬車。
遠遠看去,這隊伍就好似普通的官宦隊伍一般。隻是開路的武士,不經意間銳利的目光四顧,露出些微微的不同。
“這?”朱高煦語塞,“爹為啥不打王旗?”
朱高燧也驚道,“咱爹怎麼就帶了這麼點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