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闆着臉,“哼,你們若是本官的屬下........”
劉三吾開口道,“鄭部堂息怒!”說着,回頭看看衆人,“既然要重閱,那便重閱就是。讓人重新抄寫卷子,不記名,我等再選出可錄的士子,給考生給皇上一個交待!”
說着,又對鄭沂拱手道
,“讓鄭部堂跟着吃瓜落,對不住!”
見他如此,鄭沂也不好再發火。
想了想,靠近他低聲道,“卷子本官讓人來抄,鳳陽士子的放在上面,北方士子的放在中間,明白嗎?”
劉三吾低聲道,“明白!”
他根本沒明白鄭沂的用意,他隻是單純的以為鄭沂是在告訴他卷子的排列順序。或者準确的說,他沒明白在鄭沂的深意。
就這時,外邊又有人來。
隻見吏部尚書淩漢帶着三個穿着儒服的男子,緩緩進來。
“見過淩部堂!”劉三吾又拱手。
“見外了!”淩漢回禮,笑了笑,也看看屋内的衆位翰林。
不知為何,老尚書的笑容,讓衆人覺得有些心中發寒。
“昨日剛放榜,幾個老夫的同鄉後生就當街堵了老夫的轎子!”淩漢開口,不鹹不淡的說道,“在街上跟老夫說,考官們不公,本次科考有貓膩!”
瞬間,那些考官們的眉毛都立了起來。
怎麼,淩老尚書這是直接罵上門來了?
“淩學士!”侍講學士張信開口道,“您是國朝老臣,也曾在翰林院掌職,怎麼能聽士子的一面之辭?不終究是有貓膩?簡直豈有此理!”
“老大人聽了同鄉的話,就找上門來。哼哼,就是公允嗎?下官等,無愧于心!”
“好小子!”淩漢大笑,“好幾十年沒人敢這麼跟老夫說話了!”說着,笑笑,“老夫可不是找上門來的,就是這麼随口一說而已!”
“人家士子受委屈,老夫身上有光祿大夫,大學士和督察禦史的職責,自然要問詢一番!”說着,淩漢看看劉三吾,“你猜怎麼着?”
劉三吾讓衆人說的心中沒神,亂糟糟,“怎麼了?”
“老夫讓那些後生在老夫家的後花園裡重新寫了一遍考卷!”淩漢笑道,“老夫也是北人,有人常說北人文章不如南人,可老夫的才學.........”
“老大人少年登科,名滿天下!”劉三吾道。
“那不敢,但起碼老夫眼不瞎,他們到底有沒有才學,該不該中老夫還是看得出來的!”淩漢笑道。
“老大人此言何意?”張信又道,“莫非,實在對我等說,您的老鄉士子之中,有人當中?”說完,還輕輕的哧笑一聲。
“士子們質疑,朝廷也懷疑,如今老大人也跑來.........哈哈,我翰林院還真是威望盡失呀!幹脆,您直接告訴下官等,是誰便是!反正都沒臉面了,選他做個進士便是了。”
這話說得毫不客氣,就差直接指着淩漢的鼻子說,這裡你做主嗎?
劉三吾氣得渾身哆嗦,“你怎如此無禮?還懂不懂上下的尊卑?”
“無妨無妨!”淩漢倒是豁達,笑道,“年輕人火氣大,老夫當年也是如此。想想那年剛中了進士,就在朝堂上和丞相脫脫頂着幹!”
張信一笑,“如今大明朝,老大人何故說當年大元的舊事!”
“也對!”淩漢今日難得脾氣好,換做往日隻怕早就一巴掌抽過去,回身指着身後三個鹌鹑一樣的書生,“今科的狀元,探花,榜眼,老夫奉命給你們送來,一并閱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