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馮二,就是宋國公馮勝。淮西循規之中領軍人物徐達湯和先後病故,如今馮勝資曆最老。這些開國的老殺才們,雖然平日嘴上誰都不服,可真遇到什麼事兒,還是不約而同的推舉出資曆最老的人當頭頭。
“找地方喝酒去!”郭英低聲說了一句,上了自家的馬車。
“老地方?”曹震問了一聲,然後一擺手,對周邊幾個軍侯弟兄說道,“走,麗春院!”
随後,勳貴們的馬車連成一行,浩浩蕩蕩的從宮城往外走。
等他們走遠了,皇城侍衛副統領廖銘笑着走到門洞旁的值班房裡。
“幾位,他們走了,您幾位可以出來了!”
話音落下,先是楊靖探出頭看了看,然後整理下衣襟,哼了一聲昂首出來。
随後是侯庸,嚴震直等人。
“有勞!”楊靖對廖銘拱手道。
廖銘笑笑,“幾位,那些老叔父們估計朝西街那邊去了,您幾位最好繞過那邊!撞見了,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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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春院在京城之中,算不得什麼好院子,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花魁名伶,可卻頗得這些老勳貴們的喜愛。
主要是風格比較豪放,大開大合單刀直入。若是讓這些老殺才們,去秦淮河畫舫上吟詩作對,聽曲唱詞,那不是做媚眼給瞎子看麼。
再說了,讓他們去那些名伶的船上,院子中,花了大錢卻隻能局限于陪酒唱曲,他們不把場子砸了才怪。
勳貴們的馬車,毫不掩飾的停在麗春院外邊。
這幫老殺才一輩子就活了八個字,殺人放火酒色财氣。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一概不懂。懂也裝不懂,反正這些年老皇爺也好,新皇上也好,都沒因為他們不守規矩處罰過他們。
曹震一馬當先,麻利的跳下馬車。
麗春院的媽媽老鸨子,扭着微微豐腴帶着幾分贅肉的腰,帶着香風迎上來。
“喲,曹爺來了,您再不來奴以為您忘了奴呢!”老鸨子四十出頭,所謂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曹震直接在對方臉上捏了一把,笑道,“他娘的,爺沒來,也沒見你少賺銀子啊!”
“不賺銀子,姑娘們跟着奴就要喝西北風!”老鸨子笑着靠過來,“今兒,要幾位姑娘?”
“嗯,先弄一雅間,上桌酒菜,爺和弟兄們吃吃喝喝說點事!酒足飯飽再安排!”曹震說了一句,回頭看看,馮勝正從馬車上下來,又對旁人說道,“二哥歲數大了,攙着點!”
老鸨子笑笑,“不用姑娘陪着吃酒?”說着,輕輕打了曹震一下,“奴就怕到時候曹爺您喝醉了,不肯憐惜姑娘們!”
“嘿嘿,放心吧!”曹真壞笑道,“都來了你這,不留點什麼,
對得起爺的姓麼?”
“你壞死了!”老鸨子捂嘴,花枝亂顫。
“對了!”衆人正往裡走,曹震忽然又回頭對老鸨子吩咐道,“給我二哥安排一個會疼人,沒那麼上勁不怎麼能折騰的!”說着,笑道,“我二哥快八十了,身子骨松!”
前方,正上樓梯的馮勝把着扶手,回頭就罵,“曹大膽,我日你媽!”
“嘿嘿!”曹震笑兩聲,跟上對方,“二哥您要當我爹?那等您死了,我要分馮家的家産啊!”
“你狗日的!”衆人笑罵。
雅間裡,酒菜已經擺了上來。老殺才們喝酒,都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