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在!”
“去傳旨,一會把曹國公昨日送進來的瑪瑙蜜蠟玉石等,給各位愛卿每人帶回去一些!”朱允熥笑對老臣們,“也知道你們家裡就未必缺了,不是什麼值錢的,帶回去給兒孫們把玩,當個玩意兒!”
“臣等謝皇上隆恩!”數位老臣齊齊拜謝。
“要說南洋呂宋啊,雖是個番邦可還真是個好地方!”朱允熥笑道,“剛才聽曹國公給朕講了半天,你們也聽聽!”說着,飄給李景隆一個眼神。
後者馬上滿臉堆笑,“萬歲爺說的是,臣一開始也以為那地方都是茹毛飲血的野人呢。可到那一看,漫山遍野森林,無數珍奇走獸,各種珍珠寶石應有盡有!”
“半套廣州瓷酒具,就換了眼珠子那麼大的紅寶石。金礦銀礦銅礦,河裡有沙金。啧啧,臣眼中遍地都是錢呀!”
“這話要是光聽着,定然是不信的吧?”朱允熥接着開口,對衆老殺才們說道,“他剛回京見朕的時候,朕還以為他失心瘋了,滿口都是欺君之言!”
說着,大笑道,“這才幾天,船隊帶回來的東西都進了内庫,光是沙金就那老些。朕早上讓工部的人去看過,回來跟朕說竟然沒有半點雜質。”
他君臣二人一唱一和,老殺才們眼睛藍了,氣都粗了。
他們這白眼珠子見不得黃金白銀的毛病,一輩子都改不了。
當年跟着老爺子打仗的時候,隻要老爺子說,破城之後裡面的金銀都是你們的,老子分文不取。這些殺才們,就嗷嗷叫的往上沖。
“皇......皇上!”老邁的會甯侯張溫開口道,“既然那地方好,那為啥咱大明不直接派兵搶.......給占了!”
“隔着茫茫大海,彈何容易。若再想去那邊,又要出海!”朱允熥笑道,“總不能為了點番邦的金銀,就把李景隆沒日沒夜的派出去吧!?”
忽然,舳舻侯朱壽開口道,“老臣可以去!”
“愛卿說笑了,茫茫大海何其兇險!諸愛卿年事已高了,萬一有個好歹,世人怎麼評說!”朱允熥笑道
。
“臣等不去,可以讓家中子嗣去呀!”景川侯曹震也忙道,“臣一堆兒子,都膘肥體壯滿臉橫肉,呆在家裡不是禍害丫鬟就是打架鬥毆吃喝玩樂。”
“老臣也一堆兒子!”旁邊有老殺才,也跟着喊道。
忽然,在他們的視線之中,朱允熥的面容鄭重起來。
“朕知道了,你們今日來找朕,是想出海的!?”朱允熥說着,坐直了身體,開口道,“你們是看着李景隆帶回這麼多财貨,眼紅了是吧?”
老殺才們齊齊縮脖兒,默不作聲。
朱允熥佯裝生氣,“他李景隆出去的本意是揚我國威,帶些财貨回來是捎帶腳的事。再說了,你們誰家缺這點東西?為了點銀錢,就要出海,朝臣們知道了怎麼說?不像話!”
“那個.........”又是滾刀肉曹傻子,吭吃癟肚的開口,“皇上,不是老臣眼紅,實在是家裡孩子多沒進項,這麼下去早晚坐吃山空啊!”
“胡說八道,堂堂侯爵養不起兒子了?”朱允熥怒道。
“老臣兒子多啊,除了嫡子還有一大堆庶子,老臣活着還好。可等老臣撒手的那天,兒子們定然鬧分家。手心手背都是肉哇,到時候嫡子們吃香喝辣,庶子們喝西北風。不是老臣見不得财貨,實在是見不得兒孫們受苦哇!”
曹震這麼一說,這些老殺才們紛紛叫屈開口。
“朕也知道你們的難處,如今就靠着家裡的農莊出息活着!”朱允熥歎口氣,“可畢竟沒有先例,他李景隆出海,是以朝廷的名義!”
“你們呢?用什麼名義?奉旨搶劫........奉旨撈錢?”
“沒道理你們撈錢,讓國家出船出人吧!”
曹震忙道,“萬歲爺,老臣們可以買船出海呀!”說着,想了想,“老臣家裡多了不說三五萬的現銀還拿的出來..........”
這群老貨有時是真混,但有時也是真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