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廣義起身,“卑職告退!”
“等會!”毛骧又喊住他,斜眼道,“你走路的時候,能不能别跟小公雞似的昂着腦袋?低調,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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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廣義悄然走遠,毛骧回頭看看巷子的另外一邊。
賣米皮的老翁捧着肉夾馍快步回來,放在桌子上,“客官,趁熱!”
“腰子呢?”毛骧看看油紙包的食物。
“啊?”老翁頓頓,讪笑道,“那個.........您沒說要腰子啊?”
毛骧不說話,斜眼看着對方。
“那個.......看您跟别人說話,我就在那邊等!那腰子味兒實在饞人,就沒忍住..........”老翁苦笑。
“給了你十文錢呀!”毛骧罵道,“忍不住你自己買一個不行?”說着,笑罵道,“這都多少年了,你還是那麼喜歡占便宜!”
“這都多少年了,都堂還是一如既往的小氣!”
賣米皮的老翁瞬間氣質變換,眼神銳利起來,不再是唯唯諾諾而是脊背挺直,好似變了個人一樣。
“跟着我屁股後的人........?”毛骧吃着肉夾馍,滿嘴是油。
他從出門到現在,身後始終有尾巴。那些盯他的人以為他不知道,殊不知論盯梢,他毛骧是這些人的祖宗。
“抓起來了!您是要活的還是死的?”老翁坐下,笑問。
一塊肥肉丁落在桌子上,毛骧撿起來扔嘴裡,“當然是要活的!”說着,忽然壞笑,“多少年沒人盯我的梢了!這西安還真是邪性!”說到此處,又問,“讓你查的事,查了?”
“永興王整日吃齋念佛不随意走動,不過上個月他倒是在家裡建了一個家廟,并請了南山寺的高僧去說佛法!”老翁道。
毛骧拍拍手,“王府裡的人.........?”
“都是永興王以前身邊伺候的人!”老翁道,“王府人口簡單,總共隻有三百多号!”說着,頓頓,“王府馬号的秦三,咱們的人!”
說着,他習慣性的朝周圍張望兩下,低聲道,“秦三說,王府馬号裡,開春時來了一批身上沒有帶印記的馬,他伺候了小半年,上個月那些馬被人王府的侍衛牽走,不知帶到哪兒去了!”
毛骧的面容鄭重起來,兩手再次揣在袖子裡,“盯着,看有沒有生人進去!”
說着,站起身就要走。
“等等!”老翁道。
毛骧回頭,“嗯?”
“給錢啊?”老翁伸手。
“什麼錢?”
“米皮您還沒給錢呢?”
毛骧斜眼,“你他娘.......是不是要算這麼清楚?”
老翁似乎在這瞬間,真如商販一般,“爺,小本利薄,概不賒賬!”
毛骧悻悻的扔出一個銅錢,眼珠轉轉,“要這麼說,你還欠我一個烤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