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長歎一聲,“無毒不丈夫啊!有人要你的命,你還袒護。你說,你不該死,誰該死?”
“我該死?”朱尚烈冷笑,“是我該死,還是那個鬼迷心竅,居然和你等妖人狼狽為奸之人該死?我朱家子孫,與你這等為伍,辱沒了身上的血脈,糟蹋了這個姓氏,禽獸不如喪心病狂!”
李普治默然聽着,“其實,大爺和老夫也不算狼狽為奸。王爺應是忘了,大爺是老夫一手帶大的。我們之間,還是有些主仆情分的。”
說着,他看向毛骧,“你還有什麼說的沒有?”
毛骧想了想,“如果,我是說如果,今天你們殺了王爺千歲,之後呢?之後的計劃是什麼?”
“老夫比你想的更加深謀遠慮。”李普治笑道,“你以為老夫隻會蠱惑那些愚蠢的鄉野村夫造反?哈,那些人頂什麼用?烏合之衆罷了!”
說到此處,李普治傲然道,“殺了王爺千歲不過是第一步........”
“如今湯鎮台閻藩司都不在城中,呵呵,你真以為白蓮教的人,都是你們找出來的?用一些無足輕重的小卒,引開西安城一文一武兩個主官,這買賣劃得來!”
毛骧忽然開口,“哦,我懂了。你們的計劃是,趁着現在西安城沒有說了算的人,武裝奪權,然後把城門一關,造反了?”說着,他聳聳肩膀,“能成嗎?這不異想天開?陝西都司行營的軍官們,吃素的?”
“說别人笨,你也不聰明!”李普治嘲諷道,“誰告訴你馬上扯旗造反?”
“王爺死了,死在白蓮教刺客的手裡,馬上進行全城搜捕。得知白蓮教在城外造反,群龍無首的西安城中,另一位王爺站出來,按着虎符,讓陝西都司大營的精兵,出城平叛。”
“
屆時王爺準備送行宴,所有軍中将官全員前來,老夫直接給他們一鍋端。當官的都死了,大頭兵懂什麼?哪位王爺登高一呼,定下賞格,打開府庫犒賞,大頭兵們還不是拼死效命?”
“糟糕!”毛骧忽然大聲叫道,“照你這麼說,何廣義和湯鎮台如今豈不是兇多吉少?”
“哈哈哈!”李普治猖狂的大笑,“老夫早就設下圈套,出城之時就是他們的四期。還真以為能抓到老夫手下的香主?哈哈,他們不是抓人,而是送命!”
“老夫的另一路門徒,想必你也聽說過。王金剛奴,正埋伏着他們呢。”
“他身邊帶着數百精銳,都是以一當十的,你那點烏合之衆?”毛骧冷笑。
“誰告訴你烏合之衆?别忘了,和老夫合謀的,可是另一位王爺。他手裡也有兵,包圍的地方還架着火炮。”
“這一次,湯總兵他們死定了!”
李普治的謀劃,老練陰狠遠超常人。
如今西安城中,布政司使不在,按察司巡查禦史也都不在,衙門裡沒有說話算數的人。
秦王被殺之後,自然是那一位和李普治合謀的王爺掌管軍政。
等到外邊傳來消息,閻湯等人慘遭不幸。那另一位王爺,就更有資格,掌管軍務調兵平叛。
屆時,李普治背後那人,軍政雙權在手,自然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他甚至,可以調動整個陝西行省的兵馬。
再加上白蓮教這樣的邪教,數不清的狂熱信徒..........
這可不是簡單的造反,而是謀反.....
瞬間,毛骧連着後退幾步。
外邊的喊殺聲越發的大了,毛骧神色變得忐忑恐懼起來。
“你們真是......”一時間毛骧竟然有些詞窮,“不對,如此一來你背後的王爺站在了台前,你們白蓮教能得到什麼?”
“一切!”李普治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