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金口玉言,老夫聞之慚愧至極。”閻彥清歎息一聲道,“有負聖心,為官失職。”說着,他話鋒一轉,“不過何指揮可能對對方上的事有些不大清楚,老夫這個布政使雖是一省的主官。可訴訟按察刑獄等事,自有按察司審理。”
“老狐狸!”
何廣義暗罵一聲,閻彥清輕飄飄兩句話,就把自己摘出去了。順手還把鍋,扣在了按察司和其他負責治安的衙門上。
其實事情發展到如今已不是單獨的白蓮教的事了,而是一連串的事。而且因為白蓮教一案,西安乃至陝西的官員們都要進行洗牌。尤其是民間治安,更要好好的梳理一遍。
就聽閻彥清繼續開口道,“見了王爺之後,老夫馬上下令按察司巡檢司兵馬司等,掃清蛇鼠,還一個真正的朗朗乾坤出來!”說着,拱手道,“讓何大人見笑了!”
何廣義微微一笑,其實地方上如何做,和他沒有半毛錢幹系,他之所以說了那麼多,一來是堵住閻彥清搶功的嘴,二來是别有所圖。
别看他年輕,可他終日在京城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自然知道什麼是為官之道。
“藩司大人言重了!”何廣義笑道,“在下孟浪輕言,還請勿怪!”說着,頓了頓,“不過這次追查白蓮教的時候,在下在西安城中還是真發現幾個可造之才,隻是他們身份低微............”
懂了,閻彥清馬上就懂。
朗聲笑道,“大明朝唯才是舉,又不是讓他們做知縣做學政,什麼出身不出身的。”說着,搖頭道,“老夫也看出來,如巡檢捕盜等衙門,已不堪使用,趁早換人才是良策!”
何廣義點點頭,沒有說話。
巡檢捕盜等衙門雖官職不高,可油水多權力大,用來安置毛骧說之人,再合适不過了。
就這時,王府總管王為人從外進來,笑道,“二位大人請把,王爺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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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見秦王,就在王府的西花廳。
廳中擺了酒宴,顯然不是公事奏對的樣子。
秦王朱尚烈親自在廳口相迎,見何閻二人前來,先一步說道,“本王今日私下設宴款待二位,切莫行禮。”
“下官不敢!”何閻二人按規矩行禮之後,恭敬的坐下。
“這次白蓮教一案,二位居功至偉。本王内心感激,客套話就不說了!來滿飲此杯!”說着,舉杯飲幹,而後惋惜道,“可惜湯總兵在外剿賊,不能列席!”
“都是下官份内之事!”
其實何閻二人都明白,秦王根本沒想找湯鎮台前來。定然是秦王心中有事拿捏不定,要問詢他們二人。
果然,酒未過三巡,朱尚烈已按耐不住開口,“你們也知道永興王.........”說着,似乎面有難色,“畢竟是我大明朝的郡王,先王的親子,本王的兄長。你們看這奏折,本王........”
說着,他的目光看向何廣義。
後者低着頭,一言不發。
可秦王卻繼續追問,“何指揮,你看?”
“這個.......下官隻管抓人!”何廣義笑道。
朱尚烈惱怒的神色一閃而過,轉頭看向閻彥清,“閻藩司,你幫本王看看。”
閻彥清面有難色,“此等事,下官不敢擅言,還請王爺千歲體諒!”
朱尚烈頓時不悅,“二位,這可不單是本王家中的醜事,也是國事。本王若奏對皇上有什麼差池,你二位就能獨善其身嗎?”
說着,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繼續說道,“永興王該死,可皇家還是要臉面的吧?總不能讓他勾結白蓮教的事,弄得天下皆知是不是?”
“再說,他死了尚且有兒子在,永興王的爵位,難不成要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