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朱允熥冷笑道,“就是覺得周全和票号有些不聽話,跟跟他們談條件所以卸磨殺驢了。大不了,日後他們再找個會開銀号的人,繼續給他們斂财!”
“至于盛恒達其他的股東,嘿嘿,就算知道被人明搶了,誰又敢說什麼?”
說着,啪的一聲。
朱允熥手中的青花茶碗狠狠的摔在地上,化作碎片。
事實已經明擺着了,再簡單不過。
藩王從錢莊裡空手套白狼放貸斂财,然後還把自己名下的财産,乃至可以插手的軍饷其他方面的銀子,投桃報李交給錢莊放貸給他們收利息。
盛恒達别的銀子或許會拖延,但是藩王的銀子,一文錢都不敢拖。到期之後,本息一塊交還不說,還要讓兩位藩王白占着巨大的現金流。
至于什麼周轉信譽,更不在兩位王爺的考量當中。
“這錢,他們幹什麼用了知道嗎?”朱允熥繼續問道。
何廣義低下頭,小心的用手撿着瓷器碎片,低聲道,“這事,臣還沒來得及去查。不過根據那邊盛恒達的二櫃交代,這些年的賬務往來都是和王府那邊的管事等人對賬。并且涉及..........涉及到地方的官員!”
說着,忙接着道,“皇上讓臣兼任廉政院的侍郎,臣自然是不會冤枉好人,更不會冤枉壞人。”
朱允熥看他片刻,“那這案子就交給你們廉政院來處理,暗中處理,現在不宜聲張!”
“臣明白,先把盛恒達的二櫃賬房等人收監。兩位爺那邊..........?”
這才是最關鍵的地方,處置他們朱允熥是半點不手軟,但現在這個時候......
男人長成後,才知什麼是人情可畏。
“查,查清楚.......挪用軍饷等事仔細查莫聲張,其他的事一定要查,每筆銀子的去向都要清清楚楚。”
何廣義忙道,“臣遵旨!”
随後隻見朱允熥好似很疲憊一般擺擺手,何廣義行禮退下之後,原本盤腿坐着的朱允熥,無聲長歎靠在了羅漢床的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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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又來了?”
李景隆剛從衙門裡出來,趕在内城宵禁之前邁進家門口。
還沒下馬車,就見盛恒達的東家周全,從門房那邊竄出來。
“老朽見過公爺!”幾日不見周全似更蒼老了許多,“老朽早上就來求見公爺,求而不得隻能在門房等候!”
李景隆瞪了一眼管家,埋頭往裡走,看也不看那周全。
“公爺!公爺!”
下人們攔着,他根本走到不到李景隆的跟前兒。
曹國公的管家在一旁,啪啪扇着門房的耳光,“吃人幹不幹人事的東西?什麼人都往門裡放?國公府,弄這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幹嘛?”說着,咣的一記窩心腳,“記着,再有下次把你攆出去要飯去!”
“知道了舅老爺!”門房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拽着周全就往外走。
“公爺,您上回不是答應老朽幫忙了嗎?您不能說話不算話啊!”周全大聲的哭喊。
“您幫幫盛恒達,老朽自有厚報!”
他的喊聲中,李景隆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