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諸藩王之中,周王朱橚看着最是人畜無害,可朱允熥心中從未放松過對他的警惕,甚至對他還超過了當初的朱棣。
原本時空中,朱棣起兵靖難之時,周王就有異動與之呼應,而後被建文押解京師。
朱棣登基後自然是王爵奉還,身份貴不可言。然而在永樂十九年,他卻主動交還了麾下的三護衛交出了兵權。
原因就是,有人告他謀反。
幸好他看清時事,主動認錯,他又是朱棣的唯一親兄弟,所以交權了事。
現在從錦衣衛探聽得來的這些事來看,他周王心懷異志,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再者說,這人以前暗中劣迹斑斑。
朱允熥可以在和朱棣敞開心扉之後,放下芥蒂。可對于這些幕後狼子野心之人,從沒想過裝糊塗。
“其他藩王呢?”朱允熥繼續問道。
何廣義忙打起精神,繼續說道,“其他藩王之中,齊王兇暴成性動辄殺人,多魯莽!”
“蜀王賢,湘王則是和楚王走得近,兩人舒心來往從不間斷。”
“代王略為張狂,好大喜功。肅王穩健英武,喜讀兵書治軍嚴謹.......”
“甯王......”說到這,何廣義的額頭上滿是汗水,“甯王私下多怨言,說.....”
“不用說了!”朱允熥開口打斷他,“朕知道了!”
說着,看着外面再次笑笑,“諸王以叔父之尊多不遜,且擁重兵多不法。哈,老爺子面前都是好兒子,私下裡卻是另外一副嘴臉。”
說着,慢慢轉身,低聲道,“去,接着查接着記。”
“臣遵旨!”何廣義答應一聲,慢慢後退。
朱允熥再次眼望窗外,天邊本來散落的雲,在風的吹送之下,漸漸聚集到了一塊兒,遮住了太陽。可是陽光一照,又馬上散落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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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六宮看似很大,其實是由很多單獨的小跨院組成。老爺子帶着兒孫們,一炷香的時間差不多已看完。
亭台樓閣仍舊在,隻是人已改。
“這宮裡呀,如今就是沒人氣兒!”老爺子在兒孫的攙扶下,坐在牆根正好能沐浴陽光,他微微閉着眼睛笑道,“皇上呀哪都好,就是兒子少。”
“你看你們小時候,一群群的鬧得咱腦袋疼。可是現在,這些皇子所都空着,沒人住了!”
“你們在封地呀,都給咱多生。兒子這玩意就跟兵似的,多多益善。”
老爺子笑呵呵的說着,忽然餘光瞥見,不遠處站立的人群中,有兩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畢竟是皇帝,就算是皇孫們也未必都能湊到他身邊來伺候。不遠處站着的隊伍中,打頭的就是各藩王之子。
“老祖,您在看什麼?”六斤好奇的問道。
小孩子是敏感的,因為他發現老爺子臉上的笑容有些變了味道。
“叫他們過來!”老爺子指下那邊。
默默站立的樸不成趕緊過去,對皇孫之中有些畏縮的一個青年和一個少年說道,“四爺,五爺,老爺子讓您二位過去呢!”
這兩人不是旁人,正是小心翼翼住在宮中的朱允熞和朱允熙,他們是故太子朱标的第四,第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