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别讓我知道是誰的狗,知道了我都給你吃了!”
李景隆一邊收拾,一邊心中暗罵,“他媽的,一會爺讓拍倆家丁守着門前這條街,誰都不許過,我讓你們拉!”
正說着,手上的掃帚或許是力氣不足,或許那泡狗屎還沒凍結實。一掃帚下去,那玩意頓時從堅挺的一泡,變成黏糊糊的一攤,且黃黃的拉絲兒.....
“嘔!”李景隆再也忍耐不住,蹲在地上幹嘔起來。
兩聲過後,眼淚鼻涕一股腦全出來了,看着滿地的污垢欲哭無淚,“爺我什麼時候遭過這種罪?我這是找誰惹誰了!”
可難受歸難受,該幹的還得幹。
好不容易壓制住了胸腹之中的翻江倒海,剛開始清掃,就聽到身後長街上傳來陣陣車轍之聲,還有....
李景隆詫異的回頭,一隊耀武揚威的錦衣衛番子,還有數十名刑部的官差,押着一溜兒長長的車隊,從那邊走來。
馬背上的錦衣衛雖連帶疲憊但依舊鮮衣怒馬,而囚車之中的犯人都是面容呆滞臉色鐵青,甚至有的人隻穿着單衣,蜷縮在囚車中瑟瑟發抖。
還有人,空洞的雙眼無神的看着天空,仿佛活死人一樣,沒有半點生氣兒。
李景隆的目光看着那些囚車以及囚車中的人,忽然猛的打了個寒顫。
“躲開,押送欽犯别擋道!”一個錦衣衛對李景隆怒道,“上一邊去!”
“你們幹什麼的?”李景隆沒計較那錦衣衛,而是對一名穿着皂服的刑部官差喊道,“哪來這麼多犯人?”
那官差瞧瞧他,“剛才從中原押來的犯人,送去鎮撫司和刑部!”
李景隆心中一驚,暗道,“都是因為周王的事牽扯進來的?”
随後目光在那些囚車上打量,心中不停的數着。
越數他臉色越不對,因為人太多他根本數不過來。
忽然,他餘光瞥見,拉車的驽馬甩着尾巴,大泡大泡的馬糞蛋子,直接落在他剛清掃完的大街上。
“誰讓你們走這條道的?去刑部和鎮撫司走那邊!”李景隆大怒,這可他剛掃的大街呀。
“哪條道不好走,爺們愛走哪邊走哪邊?”一個錦衣衛斜眼看他,不客氣的說道,“你幹嘛的?掃大街的滾一邊去!”
“這是.....”李景隆被氣得直哆嗦,“這是曹國公家門前大街,你們弄的.....”
“曹國公怎麼了?他們家在大街上?”錦衣衛瞥他一眼,“趕緊讓開,别擋道,不然爺爺抽你!”
“你.....”
突然,囚車中一個穿着白色單衣的囚犯,披頭散發的大喊起來,“冤枉啊!冤枉!錦衣衛栽贓陷害.....”
“閉嘴!”
緊接着咚咚兩聲,官差手裡的水火棍順着囚車的栅欄就往裡頭捅。那大喊的囚犯直接被戳翻,痛苦的哀嚎。
“本官是五品知府....”
咚咚,又是兩下水火棍,那囚犯直接疼得在囚車中打滾。
“五品官?哈,就算是國公侯爺,落在咱們手裡也得乖乖的!”一錦衣衛怒罵道,“再敢叫喚,割了你的舌頭!”
吱嘎嘎,囚車壓着石闆路,緩緩走遠。
而李景隆好似中邪一般,站在原地半晌沒動,隻是愣愣的看着遠去的囚車。